郑休犹豫一瞬,选了草莓口味。
“嘿嘿,你怎么跟乔已似的。”赵明君说:“我以为只有乔已和女孩儿才喜欢草莓味的棒冰。”
郑休撕开包装,还没说话,老板的声音就从屋里传了出来:“都21世纪了,你哪来这么大偏见!”
赵明君摆摆手,安慰郑休:“别灰心,失败是成功他妈,你这么努力,下次一定能考好。”
郑休没辩解,而是问:“乔已跟你联系了吗?”
“没呢,消息发了八百条,他一条都不给回。河东狮都想去报警了。”赵明君吸了一口棒冰,跟着一哆嗦,磕磕巴巴道:“没良心,亏我这么惦记他。”
郑休微微垂眸,捏着棒冰的手微微有些泛了红。
“你们关系这么好,他怎么也没告诉你,不应该啊。”
郑休默了顷刻,赵明君又问:“你们是不是要去比赛了?”
郑休没立刻回答。
“竞赛。”赵明君改口道。
“嗯。”郑休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赵明君抬手:“88。”
“要是有消息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赵明君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没问题。”
话音刚落,下课铃便响了起来。
赵明君叹了口气,拍拍裤腿,伸了个懒腰:“走了,回家挨打去。”
他对自己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知道躲不过,干脆让他们提前揍了。
出成绩那天,整个宿阳都沸腾了。除了刘周淡定如老狗,其他人嘴里就像塞了鸡蛋似的,久久不能合拢。
“我没看错吧?”赵明君揉揉眼:“郑休,第一?”
同桌叹了口气:“我作证,你真没看错。”
一石惊起千层浪,郑休后来者居上,竟然赶超刘周,一跃而上成了宿阳新一代考神。更关键的是,他比第二名高了足足八分!
虽然也被怀疑过真伪,但经过校方的一系列考证,事实证明,排名的确属实。又因为这件事使得郑休这个名字在宿阳几乎被神化了。每每有人提起,都不由长吁短叹好半天。
除夕当晚,城市迎来了一场数年不见的大雪,到了第二天,整座城仿佛被雪掩盖了,四处白茫茫一片。
郑休裹着羽绒服,戴了条深色格纹围巾,穿过那条幽长的窄巷,在洁白无瑕的雪地里留下了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小区保安用手在起了雾的玻璃上擦了擦,看清来人后又坐了回去。
同事问:“这么大清早的,是咱们业主吗?”
保安摇摇头,嗦了口水,被烫得龇牙:“还是那个学生。”
年初一,乔已从火车站出来,被扑面而来的雪花迷了眼。
他抬起头,看着漫天大雪,忽然咳嗽起来。大概是咳的动静太大,路过的行人纷纷朝他投来目光。乔已弯腰扶住膝盖,大口大口喘了一阵,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抹了因为剧烈咳嗽而溢出的眼泪,拍了拍肩头的雪花,哑声问:“几点了?”
“快八点。”911答。
乔已点点头,脸颊微红:“该吃饭了。”
光球震惊:“还吃啊?”
乔已平静道:“到饭点了。”
光球叹了口气:“谁家一天八顿的吃。”
从上车到下车,乔已的嘴一直就没没一刻消停过。从零食到泡面还有列车上的盒饭,恨不得把这辈子的饭都赶这在一天吃完。
光球真担心他因为吃太多而坐上救护车。
街道冷冷清清,开门的餐馆少之又少。乔已随便找了家店,要了碗牛肉面。
老板打量着他:“回来过年?”
乔已点头。
“吃饺子吗?刚包的。”
“不用了。”乔已倒了杯水,态度疏离:“我不爱吃饺子。”
“过年都得吃饺子,图个好意头。”
乔已摇头:“不必了。”
见推销不动,老板只能作罢。
乔已吃得并不多,只象征性挑了几筷子,便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他走在雪地上,踩得咯吱咯吱响。
手冻得干裂,指纹打不开门锁,乔已在门前定了很久,好不容易想出几个数字,几次输入错误。好在冷却时间只有五分钟,他还有试错的机会。
过道里有风,也不知道从哪吹进来的,冻得人瑟瑟发抖。
乔已搓了搓僵硬的手,试图让血液回温。
过了一会儿,系统提醒他可以输入密码了。
乔已凭着记忆再次锁定了大门,这次是十分钟。
“你行不行啊?”光球说:“要是再错一次,今晚就别想进去了。”
乔已也想不通,他怎么能忘记密码呢。
他叹了口气,坐在门前的垫子上,开始回忆记忆里的每一个和密码有关数字。
十分钟后。
乔已笃定这次不会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