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门口拨通乔已的手机,听见门缝里隐约传出电话铃声,眉头一拧,将耳朵贴了上去。
“乔已!”她扶了扶肩上的包,将门敲得哐哐响。
好在这层就他们一户,否则这么大的动静,邻居早该出来骂人了。
敲得手掌酸痛脾气都快出来啦,屋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当班主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带这么不省心的学生,高二这么要紧的关头,竟然敢给她玩失踪!河东狮深吸一口气,强忍怒气,一边砸门一边琢磨着一会儿怎么收拾他:“我知道你在里面,乔已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
话音未落,大门刷的被人从里拉开。河东狮力道使得太大,失去重心,险些一头撞上去。
乔已扶着门,乱糟糟的出现在她视线里。
“你……”教训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河东狮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皱眉道:“你照没照过镜子?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屋里没开灯,从外面看去,一片黑暗。乔已定了几秒,一时不适应强光,晃得眼花,便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河东狮深知他是什么德行,没想跟他多说,直奔主题:“为什么不来上课?”
乔已打了个哈欠,好像几天没睡觉似的:“不想去。”
“……”河东狮一阵无语,片刻后才说:“你说不想去就不想去,学校是让你玩的地方?你家长呢?”
乔已偏了偏头,神情淡漠:“不在。”
“不在?”河东狮冷笑:“你又要打算怎么蒙我?这回是去非洲还是印度?”
乔已默了一默,肩膀被不轻不重推了一把,反应过来时,河东狮已经像鱼似的溜了进去。她摸索着按开玄关的灯,边走边说:“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今天要是见不到他们,我就不走了。”
“那恐怕不成。”
河东狮停下来:“什么意思?”
乔已转头凝视她:“不管你待多久,他们都来不了。”
万里无云,屋里却像笼着一层阴霾,闷得人心慌。
等河东狮终于从乔已嘴里撬出话来,已经过了晌午,她起身时瞥了眼空荡荡地屋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快走,不送。”乔已还是那副死样子,不见得有多伤心,好像一直都是这副样子。
河东狮拿起包,欲言又止:“你之后……”
“老师。”乔已忽然出声,打断河东狮后面的话:“我已经成年了,一不会犯法二不会惹事,管得好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已微微颔首:“我昨天熬了一晚上,您要是不走,我就先去睡了。”
河东狮急忙摆手:“我这就走了,你也悠着点,逝者已逝,你要保重身体,别太……总之,少熬夜!”
乔已点头:“不会了,昨天决赛,阿根廷夺冠了。”
河东狮皱眉:“你熬夜是为了看世界杯?”
“不然呢。”
河东狮胸口一噎,实在不知是该夸他想的开还是骂他没良心。
“行了。”她掐着腰,居高临下看着乔已:“这次就算了,以后不管什么事记得先请假,实在不方便发个短信也行,别再这么一声不响玩失踪。知道了吗?”
乔已扒了扒头发,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我走了,你……”河东狮顿了几秒:“有事打电话。”
“知道了。”
“对了。”河东狮握着门把手,刚要开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多问了一句:“我刚在楼下碰见六班那个郑休,他也住这个小区?”
原本架着的手臂忽然绷紧,乔已定了须臾,微微垂下了眼,过了好半晌,河东狮等得不耐烦了,才转过脸,缓缓开口:“不知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原以为乔已得要些日子回学校,没想到过了个周末,就在班上看见了后排那个蒙头大睡的祖宗。
河东狮犹豫了一下,破天荒地没说什么。
那天过后,郑休就没在乔已面前出现过,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彻底死心默认了分手这件事。
乔已父母因为车祸双双去世的消息很快在学校里传开,刚好解释了他为什么这么久没有露面。
临近期末,众人八卦之心稍有收敛,另一个石破惊天地消息又将这潭平静的水搅起了波浪。
白少峥被警察带走的消息迅速在宿阳蔓延,据说是消息来源是高一一个男生,家里有亲戚在派出所上班,他去的时候正巧撞见白少峥被人从里面带出来。
那男生说的有鼻子有眼,说那天有个女人在派出所闹事,还当众甩了白少峥一个耳光,好几个民警都没拦住。
事情传到一班,赵明君听得一怔一怔,好半天都没能把嘴合拢。
“真的假的?”赵明君吸了一大口奶茶:“那是他什么人?为什么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