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休慢条斯理地喝汤,乔已继续喝水充饥。
泡面而已。
乔已继续添水。又不是没吃过。
郑休看过来:“你要尝尝吗?”
乔已皱眉:“不要。”
郑休点点头:“你总是看我,我以为……”
“喝你的吧。”乔已猛灌两大杯。
郑休喝完汤,把泡面碗连同客厅的垃圾袋一起提了起来:“我得走了。”
“雨还没停。”乔已说。
“你有伞可以借我吗?”
乔已四下看了看,只找到一把粉色太阳伞。
郑休倒是不挑:“谢谢,衣服洗干净了还你。”
乔已点点头,起身送他。楼道里静悄悄的,乔已靠在门边,看着缓缓上行的电梯有点心不在焉。
“叮~”
电梯门开了。
郑休看过来:“我走了。”
“路上小心。”
郑休看了他一会儿:“好。”
他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快要合上时,轻轻舒了口气,脑袋好似脱力般的缓慢垂下。原本就要合上的电梯,忽然一震,一只手挡在门缝里,使得电梯门再次打开。
郑休抬起头,在怔愣中望着乔已,记忆里的那张脸模糊又清晰,相互重叠交替,最终汇聚成了眼前的模样。
“你……”他刚一开口,乔已便笑了,笑容很浅,透着些强装出来的无所谓:“你想跟我谈恋爱吗?”
郑休愣住了。
乔已望着他:“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电梯里的温度很高,四面都吹着暖风,郑休的手握紧又松开,有些手足无措,连眼睛都无处安放。
“我……”
“你不必立刻回答。”乔已说:“男生之间本来……”
“好。”
“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接受,即便是……”乔已猛地顿住:“你答应了?不再考虑一下?”
光球:“……”你到底是想让他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想的很清楚了。”郑休望着乔已,目光微闪,仿佛揣着星河。他已经想了太久,久到自己都快记不清了。
“……好。”乔已原地转了个圈:“那,就这样……再见。”
郑休:“……再见。”
大雨转小,下了足足一夜,宿阳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各色各样的羽绒服。教室前后门都关了,窗上蒙了一层白雾,只听见笔尖摩擦纸页的声音。赵明君右手拿着笔,左手撑着下巴,在卷子上画五角星。
“写完了吗?”他打了个哈欠,小声问同桌:“借我抄抄。”
“没呢。”同桌一筹莫展:“最后这两道大题也太难了。”
赵明君伏在桌子上,白色的羽绒服蹭上了几道水笔印,他也像没看着似的。
赵明君叹了口气,低声抱怨:“考试考试,天天考试。要我命的办法那么多,干嘛非要选这么残忍的一种。”
“如果我有罪,请让熊霸来制裁我,而不是一天到晚的考试!”
同桌揉了揉耳朵,压低了声音说:“你能消停会儿吗?学生怎么可能不考试,你多少做两题啊!张崇不也自己写着呢。”
赵明君竖起一根手指,故作高深的摇了摇:“非也非也。”
同桌懒得搭理他,埋头死磕最后两道大题。
赵明君闲的无聊,趁着老师去倒水的工夫,扭头看了看张崇的卷子,差点没笑出声:“你忙活一节课,就画这个?”
“啊。”张崇拿起卷子,问赵明君:“我画的苹果像不像?是不是惟妙惟肖的。”
赵明君干笑两声:“有自信是好事,但请不要过分盲目。”
“兔崽子,是不是欠揍!”
“某些同学,写不出来起码也装装样子。”台上的老师一记眼刀扫过来,俩人立马坐正。
直到下课铃响,同桌也没想出最后两道题的解法,赵明君奋笔疾书,能抄一题是一题。
卷子被课代表收走,赵明君丢了半条命似的瘫在椅子上,忽然想起什么,撑着最后一口气坐起来:“哎!我卷子!”
“算了,再怎么抄你也及不了格。”张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挣扎了。”
“不是。”赵明君欲哭无泪:“我的五角星没擦呢。”
同桌收拾完桌面,准备去上体育课,听见这话停了下来:“没关系,你挨的每一顿打都不是没有理由的。”
张崇笑起来。
同桌刚从出门出去,扭头又绕了回来。
“怎么回来了,课又被占了?”张崇问。
同桌摇摇头,用手指了指身后,绕了个大圈,从前门出去了。
“什么毛病。”赵明君嘀咕两句,见乔已从后门进来,心说他同桌指定有什么大病。
不就是乔已嘛,又不是没见过。
“来了。”张崇抬了抬下巴:“刚好,体育课。你掐着点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