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又嘶哑。
然而这些在韩起听来却都能称之为悦耳。
他打从心底认为牧落原本的声音很好听，其实在他少数能标准读出来的几个词语的发音中就能听出来，牧落的声线十分柔和，甚至有点软软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没有被任何噪音指染过，他的声音才显得如此干净纯粹。
考虑到牧落可能需要一些光源才能有安全感，韩起早早地便准备好了自己的手机，当牧落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塞进了他的手里。
过了一会儿，电梯猛地下坠了一下，他听到牧落惊叫了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被抱得更紧的胳膊。
从电梯门外部传来了物业的声音，大概内容是让他们稍安勿躁，维修人员已经在外面调试了，他们现在处于五楼和六楼之间，偶尔的下坠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停在正确的楼层上。
韩起随口应了一声。
下一秒，耳边又传来了牧落叫自己名字的声音。
这次的声音和之前的都不一样，或许是被又一次的下坠吓坏了，牧落的声线颤抖得厉害，连手机都不拿了，只死死抱着他不松手。
封闭的电梯厢体将牧落的恐惧放大到了极致，每一次紊乱的呼吸声都拨弄在韩起的心弦上。
鬼使神差一般，韩起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缓缓贴在了他的脸侧。
“牧落，我数三个数，如果你不拒绝，那我就要亲你了。”黑暗中，他毫无负担地耍着流氓，明知道对方不可能给自己回应，但该问的还是得问，否则多少显得自己有点不讲道理。
他不知道牧落此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他能想象出牧落睁着那双充满着好奇的大眼睛，微翘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样子。
可爱极了。
稍微清了清嗓子，他开始数数了。
“1”
他的心突然跳得很快，连电梯的下坠都未能使他的胸腔内部震荡得那么厉害。
“2”
牧落僵着身子一动不动，韩起怀疑他可能猜到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3”
他毫不犹豫地倾覆上去，轻轻吻在了牧落略显冰凉的嘴唇上。
嗯，奶油味的。
——
这个吻一触即分，担心这突然的行为或许会让牧落感到不适应，他只好将拼命膨胀的情感揉捏成一团，塞满左心房又塞右心房，只恨没有个更大地方容纳他满腔的爱意。
分开的时候韩起特意用手指从他的耳根处擦过。
滚烫一片。
理智这时候才悠悠然归位，韩起的眉目中尽是笑意，他意犹未尽得舔了舔唇，将脑袋顶上快要冒蒸汽的牧落拥入怀中。
无意中看见他的衣服口袋里的手机还亮着光，韩起伸手给拿了出来。刚想继续往天花板上投射光源，却被牧落一把抢过，转身跑到角落里瞎捣鼓起来。
可能是没找到关手电筒的键在哪里，最终他索性长按关了机。
电梯再次回归了黑暗，韩起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刚刚还在怕黑，现在却巴不得与黑暗融为一体。
可有些事情，你越不想它发生，它就越爱朝着那方面发展。
关机不到半分钟，电梯顶灯徒然亮了起来，与此同时，面板也恢复了正常，显示出五楼的字样，电梯门随之打开。
下一秒，牧落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总算远离了那个危险的地方，他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脯。
韩起慢悠悠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周围有几个物业的人，其中一个跟他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以为通知过就不会有居民走这部电梯，因此才什么注意标识都没有放，让你们受惊了。”
“现在可以放个标识了，以免再有人被困在里面，况且楼里还有特殊人群，你们应该在这方面多注意下。”韩起的脸色有点不太好，幸亏今天有自己在，如果是牧落一个人被困在里面，他不敢想象。
“行行行，马上改正。”物业以为他也是这里的居民，认错态度十分诚恳。
刚从电梯出来的牧落说什么都不想再乘另一部了，即使家住八楼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从楼梯间往上爬，至少安全。
谁知刚从消防通道出来，就见韩起和自己妈已经在门口等自己了，韩起这逼还是坐着电梯上来的。
看王潇含一脸担心的样子，他就知道韩起肯定如实汇报了被困的事。
王潇含拍了拍胸脯说道：“哎哟吓死我了，给你们两个打电话也打不通，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饿了吧，快进来洗手吃饭了。”
韩起笑着应好，转头看向牧落，牧落随即别过头，耳根仍然红得像要渗出血来，生怕和他有眼神接触。
一进去，韩起首先跟早已坐在餐桌上的胡磊礼貌道：“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