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克男毫不客气,收好戒指道,“谢谢将军。”
“你就不问问这戒指什么用吗?”
商克男道,“是将军送我的念想,想将军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花澈夜抿嘴轻笑,“生死一线,处境危险时拿出来,或许能救你一命。”花澈夜看向放在屋中架子上的那把慈航,那是她送给花容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可惜,花容这辈子应该都不会用它了。
花澈夜走到架子旁,拿下慈航,用手轻轻抚摸刀身,把刀递到商克男身前,“这把慈航,你若不嫌弃,就送给你了。”
“多谢将军!”商克男半跪在地,双手举起在头顶处,低着头,花澈夜把刀放在她手上后,她才再次站起来。
商克男自从见到这把刀第一眼就深深的喜欢上了它,她从没想到自己会做这把刀的主人。商克男捧着这把刀道,“将军,我一定会好好利用这把刀,”她眼神坚定,一字一顿道,“慈航普渡,慈挥刀之下亦能普渡众生。”
花澈夜欣慰的笑道,“你会的,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已经全然不是我初见你的模样。”
商克男好奇问,“以前的我什么样?”
“只有小聪明。”
“那现在呢?”
“略有大智慧。”花澈夜笑了,她笑的温和又暖阳。
想到这里,商克男有些控制不住要流泪,她赶紧道,“将军,若没有别的事,我就休息了。”
花澈夜嗯了一声道,“你好好休息,明日还得赶路。”
翌日清晨,花澈夜早早来到商克男,说是要和商克男用早膳。两人正吃着,周也敲门进来道,“将军,特使马上要启程了,你要不要送送她?”
花澈夜冰冰冷冷道,“与我何干?”
周也为难道,“那我说您病了。”
“没病,好着呢!”花澈夜喝了口粥道,“就是不想送她,让她明白这一点。”
周也关门出去,长呼一口气,心中叹道,她还是第一次见花澈夜如此硬钢,从前的她不说是八面玲珑,但应酬起来也是游刃有余,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硬钢,如今却变成这样,估计是被硬派贴身侍卫气的。
商克男轻声细语劝道,“将军,您久驻月盈城,就算是与圣上关系匪浅,但是相距太远,容易生间隙,还是送送特使大人比较妥当。”
花澈夜,“你今天不是也要走么?”
商克男点点头,“是,不过将军还是送特使比较重要,我……我吃完饭背着包袱就出城了。”
花澈夜用命令的口气道,“我送你到州界。”
商克男想推辞,但是被花澈夜凌厉的眼神吓得憋了回去。
花澈夜和商克男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骑着两匹老马,毫不起眼的出了城。守城将军无召不能出州界,州界,是花澈夜能送商克男最远的地方。
这一路,商克男说了两次,“将军,送到这里就可以了”都被花澈夜无视了,所以商克男便不再说了。
商克男嘱咐花澈夜,“将军,像我这样的人以后可能还会出现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对陌生人,不、”想到活着的人也可以被夺下灵魂,商克男紧张道,“对熟悉的人也要提防。吃的,用的小心被人下毒。”
“放心吧,我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今日又是万里无云的一天,野旷天低,四月初的夏风吹动着大地新出芽的一片片绿草,呈现出勃勃生机,和商克男初来月盈城的肃杀截然不同。
界石就在脚边,花澈夜勒住了马。商克男看了看那块界石,目光带着依依不舍对花澈夜道,“将军,保重,希望后会有期。”
花澈夜点点头,“你也是,记得给我写信。”
商克男转身时,滚滚热泪夺眶而下,她用双脚夹了下马肚子,喊了一声驾,头也不回的走了。老马鼻腔沉闷的喷出一声,小跑起来。
望着商克男渐行渐远的身影,想到此生可能再也不会与她相见,花澈夜突然感到落寞与惆怅。她这一生从来没有推心置腹的朋友,直到商克男的出现。当商克男说,人生在世,如浮萍草芥,很少有人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时,商克男就已经敲开了她沉闭的心房。
被拒绝又如何呢!至少自己挽留过她!至少自己不会后悔!想到这里,花澈夜飞身下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商克男的前方。
感受到一阵疾风略过的商克男眨眼就看到花澈夜站在自己前方,她以为自己被太阳晃得出现了幻觉,直到花澈夜大声喊出憋在胸口十多天的话,她才意识到这真的是花澈夜。
“叶痴,你能不能留下来,留下来继续做我的贴身侍卫?我想让你留下来!”
商克男勒住老马,惊愕的她在马上坐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她从没想到花澈夜会挽留自己,她看着站在自己前方的花澈夜,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激动的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的点头,用力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