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点灯，商克男斜着眼睛更是看不清，便问，“将军，是你回来了吗？”
“是我，”花澈夜把三个烛台点起，屋里明亮许多，她走到商克男身边问，“你晚饭吃了吗，现在还饿不饿？要不要再吃点？”
商克男口齿已经足够清晰，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奸细找出来，“将军，我有个事想问你，我出卖祖母的事你告诉了哪些人？”
花澈夜先是一愣，愧疚道，“对不起，我并没有为你保守秘密，把这事告诉了文羽和颜智渊。”
“没有告诉花容对不对？”
“当然没有，花容一直视你为好友，我怎么能说出这样的事！”
商克男不假思索说，“那将军一定要提防文大人，她可能是奸细，我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她有嫌疑。”
“你的依据呢？”
商克男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道，“你中毒那天，我问花容为什么要杀你，她说我出卖祖母之人没有资格问她。这件事，如果你没有提，能对她说的人只有文羽和颜大人。花容这个人心思单纯，嫉恶如仇，她刚得知你杀了她母亲的事就跑过来问我养育之恩重要还是生育之恩重要，那时她要是知道我做过此事绝对不会问我。她下定决心杀你肯定经过一个漫长的挣扎，而那个始作俑者肯定用尽一切手段和方法说服她！我就是最好的反面例子，既然知道这个事情人不多，文羽最有嫌疑。”
“那为什么不是颜智渊呢？”
“不可能是颜大人！若是颜大人把这件事告诉她，肯定是颜大人在月盈城时，以花容性格，她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来质问我和我绝交，但是在她那次来找我喝酒之前，她对我态度都是一样的。”
花澈夜笑道，“你的解释未免牵强，颜智渊和文羽一起离开的月盈城，两个人都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转达这件事，所以花容随时都可以知道，所以都有嫌疑。”
“那也不可能是颜大人，我相信不是她！”商克男虽然颜智渊只有短短几天相处，但对颜智渊十分信任。
花澈夜面色凝重，她考虑的比商克男更深远，文羽如果是奸细，那么这个蠢蠢欲动的势力是否已经渗透到凤鸣高官之中，根据自己这几天的调查，死去的杀手有一部分是兴阳社的人，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文羽虽然是“鸿都七女”之一，但她一个平民出身的文士如何能拉起这么大的局，背后主谋肯定另有其人，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见花澈夜久久不语，商克男小心翼翼问，“那……那将军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花澈夜听见院中有动静，手指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她走过去开门，侍者端着一砂锅热气腾腾的粥走过来，待侍者出去，花澈夜才道，“没有证据前不要妄下结论，文羽乃“鸿都七女”之一，是陛下钦封的文兴大学士。况且她送颜智渊回琼华一直没有回来。你放心，我会留心她，不过没有证据前，先不要打草惊蛇。”
“那夜缠着我不放的姓季卖烙饼的，就是杀手的同伙，是我跟踪那个姓梅的被发现，故意阻拦我的！调查她肯定能发现一些线索！”
“她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商克男大惊失色问，“肯定是被灭口了！她们能安插一个人进来，肯定能安插进更多的人，将军……”商克男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她想这么浅薄道理自己能想到，花澈夜肯定也能想到，实在是班门弄斧，指手划脚的怕被花澈夜嫌弃。
花澈夜舀起一勺粥轻轻的房在唇边吹，“放心吧，已经在查了，你重伤在身，不要忧思过多，好好养伤才是。”
虽然花澈夜这么说，但是商克男依然忧心忡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这是不相信我？”花澈夜微有责怪的问。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不相信将军！”商克男大口的吃着粥，心想多吃点好早点恢复，这样就可以帮忙了。
“叶痴，你想要什么的赏赐和官职，这几天可以好好想想，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比如，我可以让你和白将军一起守恨水崖，和周将军掌管军需物资，和墨将军研究攻防布阵。你这么聪明，肯定能胜任，而且能做的很好。”虽然花澈夜想让商克男做自己的侍卫，但之前把她强硬驱逐走，花澈夜怕商克男不愿意再回去，若是说完被商克男拒绝，便毫无颜面。
“我……我……”商克男有些犹豫，她怕自己开口，就被花澈夜拒绝。商克男最想做花澈夜的侍卫，跟在她身边，但花澈夜刚才的举例唯独没有这项。她知道自己虽然救了花澈夜，但自己在她心中还是奸诈阴险之人，是避之不及的对象。花澈夜之所以现在对自己和颜悦色，只是因为她伤还没有好，这是对待病人的温柔，而不是对待自己的温柔。自己若开口，花澈夜也许会看在救她份上答应，但是内心还是嫌恶自己的，就不要自讨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