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不是这句!”
“你乱七八糟想法不要写在上面!”
江问夏茅塞顿开,惊呼:“对,乱七八糟!”她急忙跑回屋里,转了两圈大声说,“头儿,我找到证据了,证据就在这间屋子里!你快进来!”
夏卜知憋着一肚子火进屋,装的眼神呆滞问,“哪呢,这和刚才有什么区别!”
“你仔细看看这屋子,有什么特别?”
夏卜知不耐烦道,“哪里有特别,我看你这个魔怔最特别!”
江问夏不以为意,指着灶台道,“你看这屋子每个角落都收拾的干净整洁,一丝不苟,这说明死者是个极度自制的人,如果这个盘子里的羊肉被吃了,她一定会把盘子洗好放起来,而不是扔在这里。这里的羊肉,也许是凶手拿走的。她为什么拿走羊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羊肉和她有关,她不想我们通过羊肉追查到她来过这里,就拿走了。如果顺着羊肉这条线索,我们也许就能找出凶手!”
夏卜知深呼一口气,又深呼一口,又深呼一口气,才压制下自己的怒火骂道,“你他爷的是强词夺理!你以后一顿只能吃半碗饭!”
“为啥啊头儿,这案子和吃饭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他爷的吃饱了——撑得!”夏卜知大吼,“给老娘滚!滚回衙门去!”
袁嵋的院子被官府贴了封条,等待明年新的主客,但这个案子,却没有在江问夏这里封住,她还是认为此案疑点颇多。夏卜知拗不过她,让她把疑点一一写下,呈了上去。
月盈城原本为襄州的一个县,月盈城这个名字,是花澈夜到这里后才起的。这里最大行政长官是县长。但因是边陲之地,人口稀少,政务以军队为主,所以县衙里算上县长、讼师,捕快,也才六个人。如果城里发生案件,县长会视情节轻重选择性的上报给军师文羽。因为江问夏将此案描述的扑朔迷离,所以县长将此案呈给文羽,文羽看完死者身份详情后回,“人命生死、万古为重,若有存疑,细究以证。”
雪后空气凛冽,但却氤氲着血的腥甜。晶莹的雪将大地铺成一片无暇的白色画布,一匹黑色战马踏踢而过,从画布上绘出古梅树枝躯干,马上的人身体不停滴落的鲜血落地成冰,点缀出斑斑绽放的红色梅花。
巡逻的士兵听到战马奔走声,循着声音找去,见马上的人身穿凤鸣军甲胄,趴在马上,已经昏迷不醒。巡逻士兵看清后奔向受伤的士兵,只见这个士兵的一条小腿从膝盖处被扯断,膝盖处血肉外翻,断骨参差不齐,不像是被刀剑所伤,倒像是被野兽咬断。
士兵将手放在她脖颈上发现还有脉搏大喊,“快扶她下马,把创伤药拿过来!”
受伤士兵微微睁开眼睛,气若游丝道,“不必……”
巡逻士兵看她浑身伤口问,“你是哪队哪部,在哪里遇到何人袭击?”
受伤士兵攥紧的手缓缓抬起,慢慢松开,“我是采冰队……我们……百余人、、仅我一人逃脱,快、快去……”受伤士兵气息越来越弱,她沾满鲜血的手完全松开,将手中血肉模糊的一片东西递到巡逻士兵面前。“……花、花将”她口中话还没说完,手一松,血肉模糊的东西随之插入雪中,迅速染红它周边的白雪。
踏踏的马蹄,扬起身后雪花,在白灿灿的阳光下泛起晶光。广袤的荒漠,大雪消音,只看见马后奔去的脚印,却听不到它奔腾的促音。骑马士兵,手持黑色短旗,看到月盈城巍峨耸立于白茫原野的身影时,便开始挥动起短旗。
城墙上的守将,看到短旗举起信号,跑向陆骁身边道,“左卫,是敌人入侵旗式,鸣号吗?”
陆骁诧异片刻,她想此刻寒冬厚雪,即使是显民,也不会贸然伏击,怎么会有这样的旗式,但看奔来的士兵,的确是此意,下令道:“鸣号。”
两声短促的号声,伴随着一声长鸣,号声通彻,带着雪崩山摧之势,响彻整个月盈城和原野。
月盈城中,花澈夜听到号角声急忙出来,听完报信士兵禀告完,眉头紧锁不开。五日前,由骑兵营组成的百人采冰车队,前往西北的龙枯峡谷采冰。这百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竟只有一人生还报信。花澈夜把运冰队拼死带回来的东西拿在手中,此物有掌心之大,椭圆形。
此物虽然染透鲜血,但却在明艳的日光下折射出熠熠七彩之光。
“这……”文羽凑上前去细看,“像是动物鳞片。”
“是妖兽的鳞片,若我没看错,是赤血蚺的鳞片。”花澈夜将鳞片收起,复用白色丝帕包住。
“龙枯峡谷怎么会有赤血蚺?赤血蚺不是都在溟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