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郧渊望向身前的小姑娘。
她个子小小的,还不到他肩膀高,因为骨架偏小,所以校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松,也就只有脸上还有点儿婴儿肥,长相乖巧,眉眼弯弯,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很是讨人喜欢。
见到了郧渊,虞声果断放弃了到基地办公楼借电话的想法。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讨好道:“哥哥,好巧啊!可不可以让我搭个顺风车呀?”
可惜郧渊好像不吃这套。
“好像上次也有个小骗子,骗别人说我是她哥哥?”他双手抱臂,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个妹妹?”说罢便拎着车钥匙离开。
虞声赶紧追上他,连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她跟郧渊交代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添油加醋,说得自己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才如愿搭上了他的顺风车。
上车的时候,虞声见副驾驶的位置放着郧渊的电脑包。她没敢乱动,便乖乖地爬进了后座。
郧渊并没有马上开车。他从车门旁的盒子里抽出了几包华夫饼,放在中央扶手箱上,对虞声说:“想吃自己拿。”
“谢谢哥哥。”虞声逐一接过。
“不客气,”郧渊淡淡道,“怕你话多。”
堵住你的嘴而已。
“……”虞声撕开其中一包华夫饼的包装,狠狠地咬下去,一口就啃下了大半块。
——哼,谁话多了?!
郧渊从后视镜里瞥了小姑娘一眼:“诶,小骗子。”
“唔!”虞声皱眉瞪他,打算把嘴里的华夫饼嚼完,就纠正他的称呼。
郧渊挪开了视线,一面打着方向盘,一面威胁道:“要是饼屑掉在了车上,你就留下来洗车。”
“……”
“听见了?”
毫无悬念的,虞声被噎住了。
——麻麻呀,我压力好大。
吃了两包华夫饼,虞声的嘴巴又闲不住了,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今天三防教育的经过。
郧渊向来寡言,只时不时应她一句,她就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好久。
终于,在她抛出的三四句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哥哥,可不可以借我一下手机?我想给家里人发个短信。”
车刚好到了高速公路的收费站,郧渊从工作人员手里接回ETC卡。听言,他下意识地往副驾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手机在副驾驶的手套箱里,自己拿。”
“谢谢……”虞声在两个座位之间探出半个身子,伸了右手去拉手套箱的把手,再用左手把手机掏出来。
余光瞥见此时虞声整个人几乎是悬空着的,郧渊眉心一蹙,腾出右手抵住她的脑袋,以防她在刹车的时候撞上来。
郧渊自小性格就格外沉稳些,在同龄的小朋友哭闹着要买玩具的时候,他就已经看着早教频道学会加减乘除了,从小到大都没让父母操过什么心。
弟弟郧睿比他小差不多两岁。弟弟出生后的两三年,是父亲公司发展最迅速的阶段,母亲那会儿也还是省话剧团里最当红的话剧演员。父母工作都忙,没时间管教顽劣的弟弟,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到了郧渊身上。
他和郧睿一直都是这种相处模式,这会儿便也忍不住说虞声:“不知道扶稳再拿?”
感受到头顶的温度,虞声的耳朵红了红,低声应了一句,便听话地缩回到后座,规规矩矩地坐好。
给虞国峯发了短信报平安之后,虞声鬼使神差般地用郧渊的手机拨了一下自己的号码,然后才“恭恭敬敬”地把手机还回去。
做完了“坏事”的虞声趴在副驾驶座的靠背上,软着声音道:“哥哥,你通话记录里第一个手机号码是我的,你记得保存哦。”
“……”郧渊没应她。
——小骗子这“坏事”做起来,还真是明目张胆。
车里安静了半晌,虞声版“十万个为什么”又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哥哥,你吃饭了吗?”
“没。”
虞声眼巴巴地望着他:“那我能不能在你这里赊一顿饭呀?——我爸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身上也没有钱。而且我好饿,我……”话没说完,虞声就打了一个清脆的饱嗝。
虞声捂住嘴,表情有些倔强的无辜:“……”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个声音不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郧渊竟有些忍俊不禁。
他睨了她一眼,打趣道:“还要吃华夫饼么?”
“……”
或许是因为今天真的累了,没脸和郧渊说话的虞声不消两分钟就挨在后座的车窗上睡着了。
约摸三十分钟的车程,车就停在了绥大附中附近一家餐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