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声扔下草稿本,卖力地鼓起掌来。
田嘉木回过头,对虞声眨了眨左眼。
他们今天的对手是高二的学长。虽然不论是在身高还是气场上,学长们都很占优势,但这十几分钟下来,田嘉木的表现也丝毫不逊色。
这会儿,田嘉木趁右前方的人不注意,顺势从侧面突击,以极快的速度夺过对方球员手中的篮球。紧接着,他一个侧身,换成左手运球,右手格挡,绕开了对手,三步上篮,投了一个漂亮的空心球。
队友们拍手叫绝。田嘉木也有些得意,绕过半个球场跑到虞声面前,把手递给她,大喊了一句“Give me five”。
“耶——”虞声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兴奋地与他击了一掌。
那个被他夺了球的高二男生望见此景,将手里的篮球闷闷地砸向地面。
后来高一队连续得分,双方球员商量着休息了一会儿。
再上场时,那个男生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运球到虞声附近的时候,篮球一下子脱了手,就往虞声所在的方向直直砸了过去。速度快得虞声都来不及闪躲。
篮球袭上她鼻梁那会儿,她只来得及闭上了眼睛。
篮球的冲劲儿太大,虞声被打得往后一仰,手肘下意识地撑在身后的水泥地上,才止住了向后倒的势头。
她白皙纤细的手臂在地面上一擦,登时红了一片,还有些破皮。
田嘉木见状,勃然大怒,转身揪住那个男生的衣领,骂道:“你特么干什么呢?!”
虞声感觉自己的鼻梁都要塌下来了。
她也顾不上自己手臂的伤势,只管拿手捂住鼻子,疼得泪珠子漱漱地往下掉。
忽然,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别动。”他的语调温和,气息却有些不稳,显然刚刚是跑过来的。
虞声抬头,隔着泪花,望见了蹲在自己身前的郧渊。
刚才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抑制不住地泛上心头。她松开手,想要开口和郧渊说句话,结果鼻腔一热,一股腥甜就从鼻内涌了出来。
见虞声流鼻血了,郧渊眉心一皱。
他顾不上别的,当即伸手绕过虞声的腿弯,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带她去绥大附中的医务室。
因为是放学时间,所以医务室里只有一名校医在值班。
这会儿正碰上一个哮喘发作的同学,校医不敢掉以轻心,便只稍稍给虞声检查了一下,询问了一下她的情况,知道她没有大碍,就让郧渊帮忙照顾着。
“头别仰起来。”郧渊托着虞声的后脑勺,用校医给的毛巾裹住冰袋,轮换着敷在虞声的鼻子和脸颊上。
郧渊见虞声眯着双眼,浓密的眼睫毛像小扇子似的颤抖了几下。
他思忖着开口,问她:“还难受吗?”
虞声睁开眼,认认真真地摇了摇头,说:“不难受了。”
“不要动。”郧渊像是挠小猫下巴似的,挠了挠虞声的后脑勺,轻斥道,“真不让人省心。”
虞声“哼哼”了两声,不跟他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人敲了两下门,只是还没等里面的人应门,就着急忙慌地推门进来了。
田嘉木进了门,瞧见郧渊,心里还记着他是虞声的哥哥,便笑着喊了声“哥哥好”。
郧渊还拿着冰袋帮虞声敷鼻子,闻声偏头扬了扬嘴角:“你好。”
田嘉木跟那个比他们高一个年级的男生打了一架,弄得鼻青脸肿的。
虽然打架挂了彩,可他一副心思全在虞声那儿,对自己身上的伤倒不甚介怀。此时,他紧张兮兮地看了眼虞声,问:“虞声,你没事吧?”言罢,指了指虞声的鼻子。
“没事没事,你放心啦。而且我鼻子是真的,不怕篮球砸。”虞声说着,挑了挑眉,谁知牵动了鼻梁,瞬间疼得龇牙咧嘴的。
田嘉木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把从篮球场上拎过来的书包放到虞声旁边,又撑着膝盖,在虞声面前弯下腰,说:“你的书包忘在操场了。还有你刚刚在做的练习册,我也帮你放进去了。”
“谢谢嘉木。”虞声勾了勾唇,因着鼻子上的伤,不敢笑得太过张扬。
“那我先回去了,他们还在等我。”
田嘉木离开之后,郧渊又陪虞声在医务室休息了一会儿,才把虞声的书包提了起来,对她说:“走吧。给你的笔记都放在车上了,一会儿顺道送你回家。”
俩人一路默默地出了校门。
临上车前,虞声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仰着头问:“郧渊,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郧渊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问:“怎么了?”
小姑娘立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扁了扁嘴:“今晚爸妈不回家吃饭,没人陪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