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余然想开车出去兜兜风。
他走到玄关处,车钥匙果然还放在鞋柜上。于是他又折回房间把棉服穿上了,然后拿上车钥匙出门。
一个人的时候似乎比两个人还安心,余然有些生疏地启动了车,先是围着小区慢慢地兜了几圈然后才往小区外面开。
车越开越开,余然把车窗完全摇了下来,冷冽的风打在脸上有些轻微的刺痛,可时间久了竟也让人觉得舒服。
余然长舒一口气,空荡荡的心里像是终于往里填了些什么东西一样。
他没兜多久就往回开了,关上车窗后他才发觉自己的左半边脸都麻了,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余然远远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车,他还以为是裴囿安回来了。
但走近了,只有陈文从车上下来了。
余然自然还记得之前他跟自己说的话,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
但他还是下车了,毕竟陈文看样子就是来找他的。
“好久不见了。”余然先打了个招呼,说是好久没见,其实也没多久,只是他每天的时间都过得太慢了。
“嗯。”陈文点了点头,问他:“你没事吧?”
余然大概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昏倒的那件事,“没什么事。”
“裴囿安告诉你了吗?”陈文突然问。
余然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
“你母亲的事。”
余然一想到吴玉霞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泛酸,“她怎么了?”
“她出车祸了。”陈文又补充,“但现在应该已经在医院了。”
余然攥紧了拳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跟着裴囿安去的。”
“……裴囿安?”
“对,他现在应该还在你母亲那里,不过很快就要走了,你母亲应该也会被送到别的地方去。”
余然脑子里开始放空,陈文的声音开始变得忽大忽小。
“还有车祸的原因,跟裴囿安也有关系。”
他最后听见陈文说。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玄关的灯开着,余然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坐了多久了。
他不敢跟裴囿安打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生怕他告诉自己,他在公司。
可是骗了一次和骗了两次的区别在哪里呢?
没有区别。
余然想,自己可能再做不到那样相信裴囿安了。
门口传来声音,裴囿安回来了。
“怎么不开灯?”裴囿安问他,然后把客厅的灯打开了。
余然像是在发呆,听到他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了?”裴囿安坐过去,伸手想去摸他的脸。
但正好被余然转过来看他给躲过了。
“你去哪了啊?”余然声音很小,像是没了力气一样。
裴囿安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你去哪了啊?”可余然只是问。
如果真能有重来的机会,裴囿安一定会顺应心底的声音告诉余然实话,可他太自信了,自信到就算余然知道了他在说谎也能弥补好一切。
“去公司了,怎么了?”裴囿安说。
余然的眼泪应声而落。
裴囿安心里一顿,瞬间就意识到了,伸手想去擦他的眼泪。
余然偏头,把他的手拍开了,“为什么骗我?”
裴囿安没法应对他的眼泪,沉默了一会,只是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余然重复道:“为什么骗我?”
裴囿安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说起,是从吴玉霞是因为他的仇家才出了车祸?还是更早,那天他因为吴玉霞哭得晕倒在那开始?
归根结底,他不想再让他受伤了,所以他要把他身边的一切障碍都清除掉,让他的身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为什么骗我?”可余然只是一遍遍地问。
“你因为他们很伤心,我只是把他们送到很远的地方去而已。”裴囿安冷静地跟他说,他觉得自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那边我会让人打理好……”
“这是我的事!”余然突然提高了音量。
裴囿安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低沉,“你说什么?”
“那是我的事,裴囿安。”余然哭着说:“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来干涉我的……唔!”
裴囿安捏着他的下巴,狠狠咬伤他的唇,嘴里似乎瞬间就有血腥味弥漫开来。
余然拼命挣扎着,然后一口咬伤了裴囿安的舌头。
可Alpha像没有知觉一样,一直吻到他没有力气挣扎才松开他。
“你的就是我的,你没有只属于你的,除了我给你的,知道吗?”裴囿安眼神黑沉沉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余然推开他,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开始往下掉。
裴囿安没说话,一把抱起他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