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辉在自己的温泉旅馆里走来走去，看着像流水一般涌来的网红, 那是越看越满意。
老爸之前还看不起他，觉得他创业也混不出什么名堂来。
他哪有那么废？
看看这么多网红, 再想想之后赶来的跟风群体, 保准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喵娘酱”是一个小网红, 在小蓝书上也就只有几万粉丝，不是很红。因为跟她同样粉丝的颜值博主还挺多的, 她平时能接到的单子并不多。
为了提高自己的名气，她只能不停地跟风蹭热点, 积攒更多的粉丝。
这一次火花温泉旅馆火了, 她就也来拍温泉美人鱼。
一到地方，“喵娘酱”小姐姐就知道自己又被商家忽悠了。这地方也太偏僻了吧？下了高速公路, 还得七拐八拐才能到！
而且，火花温泉旅馆占地面积并不大，总共也就三个大池子。她当时看到那宽大的温泉池子，以为地方还挺大的，结果……
温泉池子大是挺大的，但总共就三个，所有客人都得挤在这里面啊！
好在网红们都是来拍照的，很默契地在某个绝佳拍照角度排起了长队。其他人也尽量不跑过去入镜，以免打扰别人的拍摄。
“喵娘酱”花50块钱租了一条蓝色的美人鱼尾巴，匆匆去换上。
照片上鱼尾经过了处理，显得波光粼粼很有质感。
但拿到手的实物，不过是一些蓝色亮片缝制而成的鱼尾。内衬的布料也很廉价，手感粗糙。
不用猜都知道，穿上身之后肯定会很磨。
“这也太廉价了吧？！全靠后期P图啊。”
“喵娘酱”皱着眉头，很嫌弃地换上了美人鱼尾巴。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外边去，排队等待拍照。
他们这些网红，大多不是单打独斗，都有专门的化妆师、摄影师啥的。不过，周光辉考虑到即将过来的普通人，专门安排了几位专业的摄影师，提供有偿的拍照服务。
“喵娘酱”的化妆师正在帮忙排队，她穿着美人鱼尾巴，行动不便，就坐在温泉旁边的长椅上休息。
白色的长椅契合北欧风格，在照片上也是颇为亮眼的存在。
只是，“喵娘酱”小姐姐刚坐下，就嗅到了一股子油漆味道。
她抬手摸了摸椅子，好在上面油漆已经干透了，不至于弄脏她的衣服。但那刺鼻的味道，实在是让人难受。
“这年头，怎么火的都是一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
她没有能力去创造爆款，只能蹭现成的爆款。
明知道这地方有问题，但为了蹭热度吸粉，还是得违心地说出各种好话，向大众传递出错误的信息。
如果说谎犯法，那他们这批人最低都得判个无期徒刑。
“喵娘酱”坐在椅子上，远远地望着同行在跟水中的雕像互动，心情非常复杂。
温泉里富有硫磺等各种物质，这种彩色的雕塑摆件扔温泉池里，会被腐蚀的吧？泡着这些颜料，这温泉能健康吗？
她待会儿还是努力努力，快点拍完跑路吧。
她之前去过的很多拍照景点，撑死是个照片，没那么好看而已。但这个，是真的伤身啊！
在万般煎熬下，终于完成照片拍摄的“喵娘酱”，只觉得两眼发黑。
她这个冬天，都不想再泡温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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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光辉还在乐呵呵地等跟风的客人上门，却不料还没到周末，就又冒出了很多对家的宣传。
其他温泉旅馆，也急急忙忙地找网红拍了温泉美人鱼，发上来抢流量。不过，内容跟他同质化严重，价格却打不过他这个小县城的票价，受众少一些。
前段时间的双十一，让不少人都大出血了。
现在出来旅游的人们，预算多多少少会比往日要低一些。
而那些跟他一样在小县城的温泉旅馆，却又承担不起请那么多网红来营销的费用。毕竟他们早就在大型温泉旅馆的打压下苟延残喘，兜里实在没多少钱。
要是换做明年春，他们手里还能有点钱。可这不是熬完春夏亏损期，还在回血的时间段吗，哪有那个钱跟别人作对？
然而，很快周光辉就笑不出来了。
他看到了秋白温泉旅馆的广告，对方的价格跟他是差不多的，都很有竞争力。
而且，秋白温泉旅馆除了海洋主题，还有什么四季美人鱼主题！
一个破视频，把他砸钱培养的温泉美人鱼tag给挂上，白蹭流量不说。还另外挂了一个四季美人鱼的tag，自己开流量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