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加乐嘴硬:“谁不安心了?”
楚庭耸肩:“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唐加乐翻了个白眼:“说点正经的,我们怎么出去?”
怎么出去?
楚庭看了一眼他们坠落下来的方向。深洞里光线太暗,十几米高石壁上的洞口已经难以看清,其实就算可以看清,在十几米高的地方,也无处借力推开堵在洞口的巨石,这一处出口,有和没有也无甚区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白风和小淼还在上面,他们总会想办法来救人的。
想到这里,楚庭一口气松下来,觉得四肢百骸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竟连站立都勉强。偏偏在此时,丹田里猛然一翻,连着妖丹的经脉被狠狠一揪,剧痛在奇经八脉间涌动,楚庭喉头一甜,一口血已经堪堪涌动嘴边。
楚庭扶住唐加乐的肩膀,声音低弱:“别急,我们先坐下来等白风……”
话音未落,唐加乐便觉得肩上一沉,楚庭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下来。唐加乐忙伸手将人扶住,半抱半扶地把人拖到石壁边,让楚庭靠着石壁坐着,还来不及问什么,便见楚庭接连呛出几口血来。
唐加乐边问边七手八脚地查看楚庭的情况:“你怎么了?受伤了?伤在哪里?我看看。”
楚庭闷咳几声,握住唐加乐在他身上四处乱摸的手,摇头:“没受伤。这洞里有点古怪,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元气在这里消散得很快。”
听见楚庭说这个山洞古怪,唐加乐下意识地抬头观察四周。
刚刚他们站在洞穴中央,看不清沿着石壁摆放的落地灯,此时离那些灯近了一些,唐加乐发现,那些“灯”与寻常的灯盏不大一样。他拉了拉楚庭:“你看,发出那些光的,好像不是灯。”
楚庭顺着唐加乐示意的方向看去。
方才没仔细,一直到唐加乐提醒,楚庭才发现这些沿着石壁摆放的“灯”确实不是人们常用的灯,沿着石壁摆放的也并不是灯架,而是一个个铁笼子。
离他们最近的那个笼子里关着一只猴子,它的四肢被牢牢地与笼子上的四个铁环拷在一起,身体被固定在牢笼之中。猴子闭着眼,一动不动,而之前被他们误认为做灯光的亮光是从猴子头顶发出的,以此为起点,它朝空中射出一束光,与洞里的其他七束光一同汇聚于十几米外山洞顶部的光圈。
楚庭眉头紧皱,探进笼子里摸了摸那只猴子。
它的身体冰冷僵硬,已经死去多时。
环顾山洞,八处光亮,此处是最弱的。
楚庭想到了什么,借着唐加乐的搀扶朝山洞另一端、光亮最盛处走去。
那一个角落的笼子里关着一头老黄牛。它蜷在地上,与那只猴子一样,被用绳索与镣铐固定在笼子里,也与那只猴子一样,有一束光自天灵盖处射出,与洞穴顶部的巨大光圈相接。
它还活着,可活得十分艰难,它的鼻头费力地翕动着,目光冰冷地看着楚庭走近。
楚庭在它面前盘腿坐下,眉头紧锁:“我能帮你吗?”
老黄牛的目光稍稍变得友善,哼哼卿卿着低低叫了几声。楚庭像是听懂了它说什么,脸上掠过悲悯,叹了口气,又问:“能不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回,老黄牛说了很久。
它低声呜咽了好一阵,到了后来声音越来越低,渐渐耷拉下脑袋,眼睛里的光黯淡涣散。它把要说的话说完,声音都已经哑了,趴在地上,几乎发不出声音,却兀自睁着眼睛盯着楚庭看。
那眼神的意思,唐加乐不明白,楚庭却清楚。
他将手伸进笼子里去,摸了摸老黄牛晦暗凌乱的毛发,低声说:“放心吧,不会再有人拿活物献祭这个阵,我一会就去捅了阵眼。”
听了这话,像是心事有了着落,老黄牛又低叫几声,眼里的光渐渐暗了,最终合上了眼。
“它……”目睹了楚庭与老黄牛有来有往地聊天,唐加乐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提问。
好在楚庭知道他想问什么,没等他把问题提完,就回答他:“它还没死,不过,它已经不会再醒过来了。”
唐加乐看着趴在地上,仿佛只是睡着了的老黄牛,心情有些沉重:“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聊它为什么会在这里,聊那个吕先生……”提到这个人,楚庭眼里浮起一抹杀气,他蜷着手抵在唇边咳了一阵,咳嗽稍止,他抬头死死盯住唐加乐,眼睛发红,“你怎么会认识他?他是不是差点也把你献祭给了借灵阵?”
作者有话说:
昂最近生病了,周末除了去医院,就是在床上装死,于是两天一个字没码,于是今天又是这么晚……请你们原谅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