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原地又站了会,给好友闻道拨去电话,确定他这会还在学校里呆着后,让他立刻开车过来送他回去。
闻道莫名其妙的:“你在哪呢?”
顾炎:“A大。”
闻道更加纳闷:“你大晚上的怎么跑A大去了!你自己车呢?”
顾炎:“坏了。”
“哪儿坏了,明明前两天才陪你去保养过,当时不还一切正常?你这人是多爱造,大G都扛不住,下次开拖拉机算了。”
顾炎不耐烦:“到底来不来,这么多废话?”
“不怼你几句我难受啊。”闻道笑:“等会吧,我现在下去拿车,等开到你那估计也要半小时以后了。”
闻道正预备挂电话,顾炎又喊住他,明显是还没说完的样子。
顾炎鲜见地带着几分语塞,沉默几秒,这才艰难道:“你有没有过这种经历,明明跟一个人很熟悉,也很想跟她说点什么,但就是很难开口。”
闻道直截了当:“你最近遇见谁了?”
“……”顾炎轻嗤:“谁也没遇见,我只是在问你。”
闻道比他还吊儿郎当:“那我没有这种经历。”
“……”顾炎破罐子破摔:“算了,算了,不问了。问了也没多大意义,别人的经验之谈永远是别人的。”
“那也不尽然啊,经验之所以是经验,证明还是挺有共性和启迪的。不过你刚刚说得我还真是爱莫能助,你这种失恋者的失意发言,得要找个同样失过恋的才行。”
顾炎愠怒:“谁失恋了?”
“哈?不是失恋啊?那真对不起了。”闻道话里满是讥讽:“可能是我记错了,毕竟时间隔太久了啊,我上一次听你这么说话……”
顾炎几乎屏息。
“还是上一次。”
“滚!”
“来了来了。”闻道笑:“不逗你了,一会儿见面再帮你好好分析。我正好也有事找你,闻樱班主任最近让她结对学习,对方是个叫什么秦烈的男孩子,我听她说这人好像挺不安分的,你帮我查查他底细,看看需不需要把这事推了。”
“分析个屁,又不是我的事。”顾炎开始死鸭子嘴硬,赶紧把话题转开:“你只给个名字怎么查,一会儿见面再细说吧。”
说完立马就挂了。
顾炎用力揉了揉头,无聊里点了根烟,沿着学校外沿往一个方向走。
此刻放松,除了两腿,身体本无事可做,脑子这时却偷偷开动,迫使他眼前不停晃过某个骑车的身影。
明明是很肉的一个人,冬天戴的镯子,到了夏天就卡在手腕,涂了一瓶面霜才勉强脱了出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一把柴了。
顾炎牙关越咬越紧,叼着的烟都嚼得变了形。
他反复几次,思考再三,这才把手机掏出来,给她发了条短信。
【债主:你不是问我要怎么还债吗?我想到了。】
第11章
何零露第二天一早才看见顾炎信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了个问号。
顾炎却又重蹈覆辙,惜字如金,何零露的回复再次如同石沉大海,等了好久也没见他回过来一个字。
社区中心也没他人影。等过了两天,何零露才在午饭时大家的议论里知道他临时接了任务出差,归期未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知道他不在,何零露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管是工作交流还是人际交往,都比想象中轻松愉快得多。
中心这边老同志多,对她这个新人很是关心,除了带她熟悉工作,还在第一时间帮她在附近安排好了住的地方。
怕她搬东西来回折腾有危险,钱大姐甚至连货拉拉都事先约好了。
何零露坐在面包车副驾驶上往贾庄去的时候,心里又是喜悦又是感动。崭新生活向她展开画卷,这世界尽管纷繁复杂,但一路总有风景令人心生向往。
不过辞旧迎新,喜悦总是伴随着失落。
宿舍这些天一直被离别前的低气压覆盖,大家都不愿意去提散伙这件事,可看着一天比一天空的宿舍,又不得不面对这一残酷现实。
刚入校时的陌生,熟悉后的亲切,期间也有过猜忌、争吵、和好、再别扭……四年在一起的喜怒哀乐,时间都会记得。
唯一的好消息是,宿舍里除了即将留学的老幺,何零露在贾庄做社工,袁杉考了本地的村官,米周则预备先歇一年,之后考虑考公还是考研。
有三个人都在同一座城市,平时还能约着一起吃饭逛街,除了不再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倒也跟现在生活没多大差距。
渐渐缓过来后,何零露跟其他俩人拉了个小群,预备给唯一单飞的老幺准备一场别开生面的告别仪式。
可惜三个臭皮匠脑洞有限,方案想来想去也仅限于吃饭,唱歌,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