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眨了眨眼,有点抗拒这话题似的:“她就是瞎胡闹。”
何零露:“她向你表白过吗?”
顾炎:“……”
何零露:“你有没有拒绝呢?”
顾炎:“……”
何零露:“你是不是承诺过会照顾她一辈子?”
顾炎:“……”
何零露:“她要是非让你跟我分手呢?”
顾炎:“……”
何零露语气越来越低沉,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地说:“我知道她对你一定很重要,如果你选择跟她在一起,我会自己选择悄悄走开的。”
一直沉默着的顾炎突然长长叹出口气,伸出只手指了指车门。
何零露蓦地恼了起来:“你真让我走啊!”
顾炎气得笑起来,说:“我现在空不出手,不然真想把你扔外面去。”
何零露:“……”
雪下得实在太大,原本半小时的路程,硬是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
顾炎先从车上下来,给副驾驶外积雪弄干净了,才打开车门让何零露下来,很贴心地拿过她包,再把她手紧紧握住。
何零露原先预备直接从停车场电梯上去,顾炎非拉着她在下面转几圈,借口找的是:“走会吧,消消食。”
何零露没给他面子,钉子似的扎地上,仰着一张粉□□白的脸看向他:“要坦白吗?不说不走哦。”
她皱着眉,撅嘴,两颊因空调吹得发红,整张脸像是埋着山楂果子的雪地被拨开了一小角,看得顾炎一阵心动。
他略低一低头,亲在何零露额头上,两手绕过她腰将她搂进怀里,轻声道:“我说,我说,那坦白能从宽吗?”
何零露气得跺脚,握拳在他背上狠狠砸了两下:“到底你做什么了浑球!”
顾炎一边笑得满身颤着,一边解释:“我们俩就是朋友关系,顶多因为师傅的缘故,比一般朋友更加紧密点。我俩虽然认识得早,但一直没怎么说过话,后来是师傅刚走那阵子,她情绪很不好,我就多陪了陪她。”
何零露针针见血地问:“晚上也陪着?”
顾炎轻轻放开她,看见她向上翻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原本还想开的玩笑被吞了下去,一本正经道:“当然没有,我只是朋友,又不是保姆,怎么可能全天候看着她。”
何零露接着问:“那是什么时候表白的,为什么没告诉我?”
顾炎揉揉她的脸,说:“很久前的事了,你还没在我身边。也不是正儿八经的那种表白,就只是……”
顾炎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回忆。
师傅走以后,两个人的关系一下拉得很近。周琳琳特别害怕孤独,除了一有空就缠着他要一起吃饭,还总爱在微信里碎碎念上许多话。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生活是被工作和周琳琳占满的。
平时是这样,过年更是如此。师傅走后的几年,因为怕她们一家孤儿寡母两个人守岁特别凄凉,顾炎总在小年就把她们母女接到自己家里。
夜里他陪周琳琳在院子里放小烟花的时候,她突然回头很认真地看着他,问他之前在她父亲墓前说的会一直照顾她的承诺是不是真的。
顾炎回答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周琳琳在火树银花中嫣然一笑,又有些害羞又很是大胆地对他说,那我们这辈子就好好绑在一起,不要再挣脱了哦。
顾炎当时只是觉得这话似乎有点奇怪,直到从那之后周琳琳开始以他女朋友自居,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顾炎此时跟何零露解释:“一开始只是觉得她搞起了酸溜溜的文艺风,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后来发现她会错意后也很及时地纠正过她。”
只是效果始终不太明显。
首先是周琳琳是被从小惯到大的,非常固执且自我,其次碍于师傅的缘故,顾炎不可能对她那么强硬。
否则按照他一贯的作风,早把周琳琳给扔出去了。
上半年她外出游学,他总算是松了口气,面对那么一大片花花世界,她总该能把对他的心思分到其他人身上了吧。
谁知道回来没多久就给他惹了麻烦。
何零露听完顾炎的话,一下由方才的好奇宝宝到完全默然。
两个人在车库里转了一圈跟着一圈,无论顾炎再说点什么,她都好像提不起兴趣一样,只是把头低着数自己的步数。
生气吗,好像不,难受吗,也谈不上。
只是觉得有很多情绪交叠着,但说不出来是什么。直到回到家里,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拿出琵琶随便弹了几首曲子。
耳边噪音渐渐落下,她这才慢慢找到心底深处的呐喊。
第二天早上,顾炎来喊她过去吃早饭的时候,何零露埋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顾炎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被她撞得几乎往后一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