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瞒不住了,父亲才只得将爷爷生病的事情告诉他。
“驭哥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梁爷爷已经病重垂危。”顾樾告诉温晚,“那天他正从颁奖晚会上下来,奖杯在赶路途中摔在了医院的地上...等人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这里,温晚握紧了放在身前的双手,连带着心也好像跟着空了一块。
作为一开始最支持他的人,更是他生命里的伯乐。
爷爷的去世对当时的梁驭来说,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他沉浸在后悔和难过里,将父母的苛责尽数收下,并暂停了手上的所有工作,却在这个时候,网上爆出他在片场耍大牌并潜规则女演员的新闻,致使他的声名一落千丈。
即使当时的经纪公司为他发布声明澄清,也仍然起不到任何效果。
“有人存心想让他再也爬不起来,所以打通了关系,最后连经纪公司也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不得已之下,驭哥只好跟公司提出解约。”
顾樾喝了口咖啡,语气不知不觉淡下来:“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获得了当年金璨奖的最佳男主角,一夜之间爆红大江南北,再没有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顾樾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可他们都清楚他说的是谁。
在结束谈话回宏煊盛景的路上,温晚不止一次地想起梁驭息影那段时间网上疯传的绯闻,联想起她所听到的那一切。
巨额的解约费、事业落入谷底、被磨灭的热情,以及对人性的失望...
温晚根本不敢想象他独自承受了多少,又是如何从这种桎梏中挣脱出来,蜕变成如今这样耀眼的人。
这所有的种种堆积到心头,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此时此刻,温晚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想赶紧见到他。
半小时后,保姆车驶入别墅门口的林荫道。
没等车完全停稳,温晚就推开门下来,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庭院中。
从石板路一步步往上走,耳边的嬉闹声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宽阔柔润的草地上,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身形高挑的男人牵着小男孩的手正在跟来福玩接飞盘的游戏,来福在对面撒欢地奔跑,硕大的身形不小心弄乱了堆在一旁的玩具。
男孩跳起来就要去追它,结果腿太短跑不快,又只能哭丧着脸跑回来找自家表舅告状。
对面的男人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招数,对他的撒娇哭闹不为所动,“霍昕阳,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草坪上不能堆玩具。”
“可是...那明明就是来福弄乱的,我要找他算账!”
“这是来福的地盘,你占了它的地方,应该是你先去跟它道歉。”
“哼,表舅舅你偏心。”男孩不满地瞪他,小眼睛忽然瞟到迎面走来的人,像找到救星一般冲温晚跑过来。
还没反应过来,霍昕阳一下就抱住了她的双腿,“舅妈你来得正好,快帮我评评理!”
梁驭紧接着看到了温晚,随后毫不犹豫地迈步朝这边走来。
温晚摸摸霍昕阳的小脑袋,看向那抹溺在落日余晖里的欣长身影。
男人的目光温润柔和,蓄着浓浓深情,那些岁月曾带给他的伤痛早已被时间抚平,看不出半点痕迹。
时至今日,他依然是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那个人。
幸好啊,温晚想。
这一路积蓄的情绪总算松缓开来,她的眼眶不自觉微微泛红,嘴角却是笑着的,“都是做舅舅的人了,还跟小孩子闹别扭。”
梁驭留意到她额间渗出的细密汗珠,握了握她的手,问:“怎么走这么急。”
“赶着来见你,当然要走快一点。”温晚说。
她倒是难得说些情话来哄他,梁驭笑了,拉着她的手往自己面前带了一小步,意有所指道:“那今晚留下来吗?”
温晚听得脸热,忙小声制止道:“昕阳在呢,你别瞎说。”
她说话时,细腻的肌肤不小心轻蹭到他的下巴,双颊泛着淡淡的粉色。
梁驭心神浮动,略略凑近几分,又忽然感觉到底下还有一道视线直愣愣地看着他,遂敛下声线开口道:“霍昕阳,你转过去。”
“为什么?”霍昕阳一双眼睛圆溜溜的。
温晚发现他的意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做阻拦,却被梁驭牵住手压下了,他一本正经地同霍昕阳解释:“因为,我要做一些小朋友不能看的事。”
“......”温晚有点想跑了,她甚至都不敢去看霍昕阳。
好在,小孩子心思单纯没多想,被梁驭手里的薄荷糖哄到,很好说话地转过身。
“你...”温晚正要开口,男人忽然低头将她的双唇含住,厮磨着气息逐渐加深了那个吻,直至音色低哑地靠在她耳边,连呼吸都是炙热的,“这是你让我独守空房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