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剧本在外面看了一会,还没翻页,就见庄蕙从休息室里出来。
走廊窄小,温晚听见声音往后让了一小步,谁知庄蕙不领情,直愣愣地站在她跟前,大有跟她理论一番的意思。
温晚在心里叹了口气,收起剧本,抬眸瞧她。
视线刚对上,庄蕙便率先开口:“不管外面的人怎么传,我劝你最好收起那些小心思,别打李知然的主意。”
温晚懒得跟她辩,索性顺着她的话答应下来:“好,我知道了。”
这样直白的态度倒是让庄蕙一愣,剩下的话一下子全堵在嘴边,连刚才斗志昂扬的气势都隐隐有颓败下来的迹象。
温晚稍稍扬眉,见她不动,自觉提步折返。
她这样不在意的态度让庄蕙气愤,连带着纪烟的那一份全都一股脑儿发泄了出来 :“有些人啊,明明私底下事都做全了,明面上还装着懵懂清高,做作得很。”
温晚没理她,脚步连一丝迟疑也没有。
庄蕙见状以为她是心虚不敢否认,反倒更加肆无忌惮:“...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到处勾引男人,真是让人恶心。”
“说完了?”温晚本来是不想计较的,但庄蕙的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她也就不得不计较计较了,“要依你这话来评判,真正恶心做作的人应该是你吧。”
“你说什么?”庄蕙怒目圆瞪,没想到她会反驳。
温晚走过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忘了?那次在巴黎,你不就是这样做的?”
她眸中的寒意令庄蕙心惊,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
温晚将她不安的细微表情收入眼底,唇角扯起抹笑,“那星粼为什么忽然要和你解约,你知道原因吗?”
“星粼...”庄蕙仿若明白了什么,面色变得复杂,“你干了什么?”
原本温晚还在犹豫,毕竟事隔这么久,巴黎那件事也只有始作俑者和她这个受害人知晓,更别谈什么证据,不过既然打定主意要恶心庄蕙,她只有把星粼解约的事和此事结合起来。
好让庄蕙自觉走进她设计好的圈套里。
见她追问,温晚的目的已经达到,沉默着转身离去。
庄蕙跟了几步,越发认定解约的事跟她有关,又不好明着问责,只得搬出更大的人物来压她的气势——
“你少得意,不就是仗着自己投胎投得好吗,有后台了不起啊?”
“我表姐纪烟和梁先生的关系可不一般,只要我去求他,别说是星粼,就是华裕也得给我三分薄面!”
看庄蕙吃瘪,温晚本来心情还不错,却在听见后半句话的时候,神情淡了下来。
身后的人还在吵嚷,她步伐没停,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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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文华导演的作品连续被各大电影节提名,为表庆贺,组里的同仁们在城中心的酒楼定了位置,邀各位主创一起去给导演道喜,顺便在离开之前借这个机会聚一聚。
温晚今天下午没戏,是跟着组里的其他演员一起到的。
她外表看着冷淡,近期又“绯闻”缠身,前来搭话闲聊的人少,随后李知然进门见到她,下意识要往这边来,弄得其他人起哄了好一阵,倒不敢再往前走了。
那些话温晚不在意也不搭腔,只自顾自地捧着手机看。
这间隙,温晚和李知然几乎没怎么交流,甚至连座位都隔得很远,时间久了,一旁等待的吃瓜群众也兴致缺缺,注意力逐渐从他们身上转移。
大伙聚在一起聊了会儿天,临开席,今天在拍结尾戏的梁驭和纪烟才姗姗来迟,一同进来的还有这场宴席的主人公郑文华导演。
温晚的位置被安排在导演左边,右侧则坐着这部戏的男女主角,也是宴席上大家谈论最多的两个人,比起还未证实的绯闻,三次合作的缘分在外人看来倒更像是一种天意。
酒桌喧闹,温晚随口扯了个理由想出去透透气。
关门的时候,恰好撞见纪烟弯起眼眸同身边人说笑的样子,而梁驭的神情在她这个角度竟看不分明。
胸前仿佛有口气堵着,温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楼下走,没几步忽然被身后的人叫住。
她心里搁着事,李知然喊了她好几声才回头。
李知然:“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要不,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温晚摇摇头,想说不用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包厢的门就再度被推开,某道欣长挺拔的身影落入她眼中。
越过嘈杂的人声,男人的目光朝这边落了落。
温晚眸光微闪,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径直往楼下去。
李知然还想追上去,偏偏碰上身后有人出来,加上其中一人还是自己老板,为避嫌,他只得闷声不语,调转脚步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