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驭有些意外,倚在玄关的廊下看她,“专门给我买的?”
“买红花油的时候顺便拿的。”温晚语气轻松。
梁驭见她拢了拢裙摆,目光下移,果然在裙摆遮掩的膝盖处发现了一块青紫的痕迹,看起来伤得倒不重,只是在那双白皙光洁的腿上就格外显眼。
他走过去,几乎不费什么力,将人拦腰抱起。
温晚失重一瞬,等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抱着往客厅去。
她的手下意识环上他颈间,眼睫不住地颤动着,“...你干嘛?”
“帮你涂药。”梁驭说得自然,仿若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
温晚听得耳朵一热,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来,“我有手有脚,自己涂就行了。”
馨香软玉在怀,饶是再清心寡欲的人也做不到全然无动于衷,何况怀里的人还不怎么老实,她额间的肌肤时不时就能贴到他的下巴,是细腻柔滑的触感。
梁驭敛眸,将喉头溢起的燥意堪堪压下。
余光瞥见温晚正看着他,又再度偏头对上那道视线。
那眸中还未消逝的暗涌让温晚失神。
末了,他极轻地笑了声,直接就近将人放在餐桌边缘,双手撑在她身侧,姿势极具侵略性,“不想回去的话,可以直说。”
温晚呼吸一滞,心跳恍若擂鼓般响个不停,人也呆滞着没有动作。
直到男人的呼吸压过来,她才霎时回神,下意识伸手遮住唇。
梁驭掀眸瞧她。
那一刹地电光火石间,温晚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不是拒绝,而是说:“你喝酒了。”
“嗯?”他嗓音带了点哑,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
却听温晚接着问:“这样的话,你酒醒之后会不会不认账。”
他看她几秒,忽而低低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我闻到车上有酒味。”她说话的时候,那双澄净的眸子同样看着他,在这样的气氛下,居然显得如此安静又坦然。
如果说刚才的动作只是欲.望驱使,但现在,梁驭忽然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上回时机不对,你就当是第一次听。”
温晚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得这样快,刚张了张唇,就听见他问:“喜欢我吗?”
那话音直接而莽撞地刺入耳膜,温晚不由愣住,她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紧,好半晌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想亲我是因为喜欢吗?”
她问话的声音很轻,可温晚还是很怕梁驭会听出她话里的颤意。
跟上次一样,她仍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梁驭唇边的笑容淡了一点,“以我们目前的关系,再问这种问题好像的确有点不合时宜。”
温晚将他神情上的变化看在眼里,眸中闪过一瞬黯淡。
空气中残存的旖旎消散殆尽,梁驭抱她从餐桌边下来,“来,先给你上药。”
温晚闷声看他拧开红花油的瓶子,倾倒在手上,再贴着膝盖缓缓揉开,那味道刺鼻又烫眼,让她的眼圈慢慢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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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温晚最终还是听梁驭的话留了下来。
跟往常一样,他们分房而居,她就睡在客厅对面的那间次卧里。
这一天本该是很累的,可躺到床上,温晚却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眠。
她脑中不止一次的回忆起先前在客厅的场景,回忆起梁驭问“喜欢我吗”那时的眼神,她差点就要将深藏起来的心事诉诸于口,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温晚不确定,如果相同的问题问梁驭,他的回答会不会跟她一样。
可他后来的那句“不合时宜”让她清醒过来。
既如此,又何必急于袒露自己的真心。
看时间是凌晨2点多,温晚侧过身去关灯。
明早还有工作,哪怕再没有睡意也要强迫自己保持一个好的状态。
而她不知道的是——
待那门缝中遗留的一缕光线消失,客厅外的男人才收回视线。
梁驭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直到身影被窗外的光影吞没,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被脱下的西装外套还搭在沙发一侧的扶手上,能借着落地灯的光,隐约窥见衣襟右侧的大片酒渍,那是在宴局上酒保不小心碰掉了酒杯洒上的。
所以温晚会闻到酒味,以为他并不清醒,而实际上,整个宴局他都滴酒未沾。
想起她当时机警的神情,梁驭忍不住勾唇。
明净的玻璃窗上映入他此时的面容,那眸中盛满的温柔令人诧异,就如同刚才,他想要吻她的冲动,同样如此明晰。
梁驭失神片刻,仿若已经记不起是从何时开始对她那样在意。
从试探欣赏到尝试相处,到如今,仍浑然不觉,差点将整颗心都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