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稍稍蜷起指尖,看着对面花坛里的绿植微微出神。
过了会,她悄无声息地转移话题,问顾樾:“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大概有七八年了。”顾樾说,“那会儿我俩都还是学生,因为一次校外活动认识的。”
温晚顺势道:“那在学校喜欢他的人应该很多吧。”
“那当然,听说每年情人节都有人在学校论坛上向他表白,女孩的情书也是收到手软,不过他那时候一心都扑在专业上,没那么多心思想这种事,不像我...”顾樾说着说着自己笑起来。
温晚也对他的坦诚不免莞尔。顾樾却意识到什么,像怕她误会似的,重新看过来,说:“其实你别看驭哥对谁都像挺好说话的样子,但我能看出来,他对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顾樾这话让温晚愣住了,随后像陷入某种沉思般,再没开口。
直到,楼前的广场上有车辆驶近。
刚才他们还曾讨论过的人就出现在眼前,寒风掠过他的大衣下摆,额前的碎发随着眼光微微浮动,就这么坦荡地,遥遥朝她望来。
时隔两个月,在异国他乡的夜晚看见他,温晚说不上来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有一种热流从心脏贯通,继而遍布全身,让人不自觉地眼眶发烫。
而她向来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就算有什么也是细腻妥帖的藏起,再自己慢慢消化。
以至于梁驭走近时,温晚只是仰起脸冲他弯了下眸子,“你来了。”
顾樾见等的人终于到了,跟梁驭交接完也不再耽搁,自己识趣地叫上安叔和两个保镖走了,临走前同温晚说:“嫂子,你要有什么事再找我。”
温晚点点头,然后周身被乍然涌上的温度包裹。
梁驭脱下大衣盖在她肩头,敛眸对上她停留许久的视线,眼尾稍扬,“怎么,才一个多月没见,不认识我了?”
熟悉的声调熟悉的调侃,温晚被他的气息包裹着,竟猛然生出一种想要伸出手抱住他的冲动,她掐住指尖,轻微痛感让她从沉溺的温暖中挣脱出来,摇摇头,“没有。”
梁驭轻扬唇角,温晚悄然后退半步。
却不想刚松了口气,他便顺势牵住了她的手,“走吧,先送你回去。”
温晚僵了一瞬,手上全然不敢用劲,就这么跟着他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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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梁驭问起今天的事,有意想弄清楚到底是有人无意为之还是别有预谋。
温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加上她手中现如今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指向谁,只得按下心里的疑惑搪塞过去,说是工作人员可能忘记了她还在换衣服,并非是故意将门锁上的。
说完还十分知恩图报,好言恭维了一番梁驭。
说要不是他今天正好到巴黎,可能她就得想法子在化妆间睡一晚上了,而后又随口问起他来巴黎的意图,“...你是有什么工作也定在这边吗?”
“没有。”梁驭说,“手头上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这趟只是专程过来探望一下家属。”
温晚听懂那话的言下之意,只是不太敢相信,“你是专门来看我的?”
梁驭并未否认,故意逗她:“是不是有点感动?”
“......”温晚被那目光看得心里发慌,很快瞥过脸去,极度不诚实地轻轻点了下头,“有点吧。”
梁驭兀自笑起来,也没有去探究她的话里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反倒是温晚听着那笑声,觉得耳朵尖越发烫了。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温晚抵达下榻的酒店,轿车避开人群平稳地驶入地下停车场。
除了悠久的历史和便利的地域条件,这也是许多有名望的大人物选择入住UR的原因之一,从酒店B1层出发,可以避开耳目乘坐专属电梯抵达指定楼层,极具私密性。
梁驭来之前在这里订了楼上的总统套,他没告诉温晚,而是看她下车后心不在焉的样子,才亮出房卡刷了下电梯旁边的感应器,“我送你上楼就走。”
温晚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多心,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身后有高跟鞋踏地的响声靠近。
未免碰见熟人,她下意识拢紧衣襟,犹豫时,梁驭将她拉至前方,灼热的气息扫过后颈,声音低而沉,又带着平稳的足以安抚人心的力量:“你先上去。”
随着那声响靠近,温晚的心稍稍揪起。
很快,电梯门“叮”一声,提示已经到达目的地。
她依着梁驭的话,没有回头,快步走进电梯。
却在电梯门闭合的刹那,瞥见一袭娇丽的红色礼服裙,以及那柔和婉转的一声:“梁先生?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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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质感的厢体柔润坚固,基本上可以隔绝外部的所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