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上高中,应志华事业做大,带着一家人去美国定居,温晚跟应志华一家的联系就少了,只偶尔保持一周一次电话的频率。
不过,她跟应茹的联系倒从来没断过。
机场大厅前走道里,应茹挽着温晚的胳膊左摇右晃,千鸟格短裙迎风舞出一抹极浅的弧度,如果细看,她跟身边带着口罩的女人眉眼确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一个跳脱,一个沉静。
“姐,路上有好多人在看你诶。”上车前,应茹悄悄趴在温晚耳边说。
温晚上车也没摘口罩,并不理会她的阿谀奉承,冷下脸来,问:“为什么一个人偷跑出来,也不跟家里打声招呼,你知不知道爸爸和文姨到处在找你。”
“那人家不是想你了,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应茹说。
温晚看着她,一针见血地戳穿,“要不是手上钱用完了,你会这么快给我打电话?”
应茹凑过来,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哎呀姐...”
“卖萌在我这没用。”温晚明显不信她那套说辞,“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我真的就是想你了。”应茹讨好地赔笑脸,“你不知道,就我们家现在住的地方,方圆五公里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无聊得我都快爆炸了!”
“真的?”温晚静静打量她,狐疑道。
应茹飞快点头,“真的真的!绝对不骗你。”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我想...在国内过完春节再回去。”
“你想得倒挺美。”
“......”
温晚这时候总算知道应茹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了,美国高中的寒假一般在一月初结束,如果应茹要在这待到春节,那中间势必有一个月的课程上不了。
应茹之所以找到温晚,无非是想让她在父母面前求求情,把她留到过年再走。
虽说自工作以后,姐妹俩就交流得少了,但温晚自认还算了解这个妹妹。
早些年在国内应试教育的熏陶下,应茹身上从小就养成了勤奋刻苦的习惯,温晚也经常从应志华嘴里听到对应茹的夸奖,说她成绩优异门门拔尖,性格又好,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
而这次应茹想要推迟一个月再回去,这实在有些出乎温晚的意料。
学艺术不比其他,像这种专业知识很强的课,只要落下一节以后就未必能听懂了,温晚不能不担心,这也是她没有立刻答应应茹请求的原因。
从机场回来,温晚安排应茹在兰溪公馆住下。
她接着去给应志华打了个电话,说明应茹的诉求和理由,并让应志华和文莉商量了,最后决定以应茹自身的意愿为前提先做两手准备。
一面先安抚应茹,一面再找一些国内的私教给应茹补习。
好在温晚在私教这一块还有些人脉,当晚打了几个电话询问朋友。
隔天一大早,邮箱里就收到了几份国内知名声乐教师的资料。
温晚把资料合并整理好,打印后交给应茹,让她自己选择老师。
应茹看着餐桌前上这厚厚的一沓资料,不得不感慨她姐处理事情之麻利,夹着的荷包蛋差点掉到桌上,“姐,我是昨天才回国的吧?你这一个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温晚从厨房舀了两碗热粥出来,一碗放到应茹面前,眸光被银边细框的眼镜遮掩,弱化了几分古韵,有种少见的英气妩媚,“如你所见。”
“这么多老师,姐你都认识吗?”
“认识一小半吧,剩下的是同学介绍,我以前读书的时候认识的老师都是教表演的,你可能用不上,这些你先看看再说。”
应茹轻轻“噢”了一声,随手翻了翻手上的资料。
温晚看她并不是特别积极的样子,边喝粥边说:“要是没有你觉得合适的,我们就再挑,只是你的专业课一定不能落下,这也是我帮你游说爸妈的条件。”
应茹的目光聚焦在某位老师的介绍上,怔愣一瞬后才抬头,答应下来:“我知道了姐。”
温晚点点头,又夹了个荷包蛋在她碗里,“吃饭吧。”
属于姐妹俩的早餐进行得很快,边吃边聊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应茹在帮温晚收拾碗筷的时候,问她:“对了姐,姐夫昨天没回来吗?怎么没有看到他。”
温晚手一顿,随口说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他最近有点忙,平时都在剧组拍戏,不常回来。”
“说到戏,我们班上有好多同学都看过姐夫演的电影呢,特别帅!”应茹眼波一转,凑到温晚身边,笑眯眯地问,“姐,你能不能帮我跟姐夫要张签名照呀,我好跟朋友炫耀炫耀。”
“可以。”温晚头也没抬,“但是你得先把老师选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