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难追了。
周拾安默了一会儿后，真诚发问，“那我以前是不是很讨人厌？”
“还行吧，不讨厌。”时岁笑笑，“要真这么讨厌的话，我早就不理你了。”
两人沿着山路继续往前走。
“其实那段时间，我情绪确实很低落，因为我外婆去世了。”
周拾安的声音几乎被寒风掩盖。
但时岁听到了最后一句，她心一惊，“可是——你不是前几天才去给你外婆过生日吗？”
“那天确实是她的生日，我去拿了之前就定好的生日礼物，虽然她没能亲眼看到，但我还是打算取回来，放在她的遗像前面，那是她的礼物。”
“对不起啊，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时岁很抱歉。
“没事，都过去了。”
周拾安觉得话题太伤感，不想影响到时岁，便没再说下去。
“不提了，冷不冷？要不然往回走？我看酒店旁边有家咖啡馆，我们可以去那里坐坐。”
他见时岁小脸都冻红了，关心地问。
“嗯嗯，没事，不太冷。”
时岁抬眼望了望，弯曲的山路，小堆小堆的积雪，挺拔的常青树，以及远处起伏的群山。
一切显得甚是可爱。
她都记在了心里。
“我们回去吧。”
两人转身往回，
周拾安将她的帽子拎起，扣在她头上。
时岁的视线被帽子上的毛毛挡住，前面的路都看不清了。
“戴上帽子，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她想伸手将帽子摘下去。
周拾安直接将她的手牵住，低声道：“我当你的眼睛还不够吗？”
时岁嘻嘻笑了两声，“那我闭上眼睛，你带我走，不能让我摔跤。”
“放心吧。”
时岁还真放心地闭上了眼。
她再怎么相信周拾安，刚闭上眼时，黑暗带来的不安还是让她觉得心慌，总是忍不住睁眼看看。
“不相信我？”周拾安发现了她不安分的眼睛。
时岁吵着解释，“不是，闭上眼睛后，感觉不一样，很别扭，不信你试试。”
“可以啊。”周拾安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他闭上眼睛，换时岁牵着他，稳稳当当地走了几步。
“怎么样？”时岁询问他的感受。
周拾安很淡定：“很安心啊，不是有你在呢吗？”
时岁对自己受到信任感到很欣喜，“不行，那要增加难度。”
“你先睁开眼看一眼前面。”时岁露出坏笑。
“干嘛？”周拾安照做，睁看眼睛去看，前面的路是个下坡，但很缓，也没什么障碍物。
“看好了？那再闭上吧，不许再睁开了。”
时岁也不怕冷了，直接将围巾解了下来，然后用围巾把周拾安的眼睛蒙住。
他个子太高了，时岁要踮着脚才能够到。
周拾安知道她要干嘛后，便配合地屈了下腿，嘴上依然抗拒，“冷不冷啊？不至于这么严格吧。”
“当然至于，冷不冷的你就别管啦。”她现在很兴奋，都不顾上冷了。
时岁将围巾在他的后脑勺处系了个扣儿，还检查了下松紧。
“好啦，现在可以往前走了。”
周拾安站着不动，时岁催他，“怎么不走？”
周拾安疑惑：“你不牵着我？”
时岁在旁边一副看热闹的姿势，“难度增加了，当然要自己走。”
“唉。”周拾安长叹了口气，然后无奈地笑了下，“好吧，遵命。”
他走了几步，没了参照物后，确实很没有安全感。
就算刚才他已经确定过前面的方向，往前走就是了，也没有障碍物，但他在抬步往前的时候还是会有几分犹豫。
时岁看出了他的顾虑，在一旁又开始鼓励起来，“放心吧，我在你身边，如果前面不能走，我会告诉你的。”
明明故意刁难的是她，现在一副关心慈祥的样子。
周拾安伸出胳膊往前探，脚下小步往前走着，时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感觉怎么样？”她时刻出声关心。
周拾安：“还好，适应了。”
“这么厉害？”
“你是不是跑到我的左手边了？”
时岁惊讶，“这都能猜对？你都学会听音辨位了诶。”
刚才有点偏航，往右边偏了半步的位置，时岁躲避他的时候，便绕到了他左边的位置。
周拾安谦虚道：“你离我这么近，很容易听出来。”
时岁嘻嘻笑了一声，她其实就是想夸一夸周拾安而已。
她故意在周拾安周围绕着圈，一边绕一边问：“那我现在在哪？”
“前面。”
周拾安猜得很准。
时岁跑远一点，“现在呢？”
“能不能别离我太远？”
“哦，好吧，现在呢？”时岁往周拾安跟前移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