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今日不会像上次那般遭到冷遇,男人轻嗤一声,随即弯腰拢了拢她凌乱的乌发。
“那你,可觉得愉悦?”
赵意南的脸肉眼可见的迅速涨红,随即猛地把头埋进他腰后。
谢邈怕她这样憋坏了自己,低笑着轻声说:“好了,不问你了。你再睡会儿。”
然后拍拍她后背,轻轻拿开她环在他腰上的细软手臂,起身欲走。
谁知赵意南再次紧紧抱住了他。
片刻,赵意南忽而起身,跪坐在他身侧。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搂住他后背,仰起头在他胡茬零星的脖颈上打量了须臾。
然后慢慢凑近,樱唇轻轻贴上了他喉结。
谢邈本来一手扶着她腰,另一手随意搭在自己腿上。此时他搭在腿上的那只手迅速地摸到榻沿,用力撑在上面,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动都不敢动一下,明明睁着眼,眼前的一切却好似都模糊成了一团雾。
浑身燥热,口渴难耐,但他竭力控制没有吞口水,否则他的小姑娘又要被吓跑了。
“现在,我喜欢你更多了。”赵意南身子松懈,坐回榻上,扬着唇说道。
谢邈这才狠狠吞了下口水,目光无意扫过腰间。幸好,幸好。
他呼吸略显粗重,顿了片刻,看向她动人的脸庞。
想到什么,他眸光有一瞬的暗淡,随即微笑着,用一种郑重的语气,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此生,我定会让你幸福。”
赵意南笑看他,眼波流转:“我现在就很幸福呀!”
“不,还可以更幸福。”
*
侯莫陈韫越来越确定,谢邈就是他要找的人。
当日客居勇毅侯府,不过是为表谢意,将随身携带的北夷奇毒赤云毒铁赠与沈平。沈平的野心昭然若揭,几番相处他便察觉出来,所以这份独一无二的谢礼,如他预想一般深受沈平喜爱。
沈平要用这毒药针对谢邈,更是在他预料之中。
本想着,能够借机除掉大虞一位肱骨之臣,瓦解其势力,为北夷侵略大虞增加几分胜算。谁曾想,歪打正着,让他发现自己苦苦寻找的“药引”竟是谢邈!
身中奇毒而未死,从不让人近身,就连沐浴就寝这等要人侍奉的物事,都不让旁人侍奉。如此遮掩,他更加确定心中想法。
此时,在赵崇赐他居住的游苑寝殿内,他侧卧在榻,在烛光下随意翻看一本《太平御览》,屋顶忽地响起信鸽的叫声。
放下书卷,他闻声而出,走进月光下,伸手一抬,信鸽便落在他掌心。取下绑在鸽爪上的密笺,展开阅毕,瞬间勾唇,得意一笑。
果然如他所料,信上说,暗哨确切地看到谢邈身上有那个印记。
可他贵为大虞摄政王,心思缜密,武功高强,如何将他弄回北夷?
想到前日里收到的,有关沈氏父子的下落的消息,他突然来了注意。
正要回屋写信,殿外突然踉踉跄跄跑来一个宫人。宫人手里灯笼左右乱晃,映得他脸上火光闪动,侯莫陈韫很快分辨出他脸上神色,像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王子殿下,”如今他身份已经揭晓,宫里人都这么喊他。那人喘了一大口气,继续道:“昭华公主出事了!”
侯莫陈韫登时把信鸽抛向半空,急声问:“她在何处?”
此时已入夜,宫门早已下钥。但是不知道赵如月跟赵崇说了什么,这位大虞皇帝,竟然赐他一块金牌,说拿着可以在宫里随时随意出行,不受任何人的阻拦。
出宫自然也不成问题。
出得宫门外,早有一驾公主府的马车等在那里,侯莫陈韫不知不觉反应过来,她如此准备完全,万一是跟下人合伙诓他,那岂不暴露了自己?
但迟疑不过片刻,他最终来到赵如月府上。
果然,如他所料,她端端正正坐在花厅里,正举杯邀明呢。
无奈,不悦。但他最终无声无息,走到她身旁,在竹席上坐下。
“你是爱我的。”赵如月举着琉璃盏,对着月光,看着杯身上的斑驳光影,全然不转顾身侧之人。
侯莫陈韫无奈,挺直身子,像平素一样,彬彬有礼说道:“天色已晚,公主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你就是他!就算那时你带着面具,就算过去十年,自你我重逢,我仍是一眼便认出了你。”
侯莫陈韫起身的动作一顿,半曲着腿,视线在她美丽的背影上飘飞。
夜风拂动她鬓角的碎发,她盘着高髻,玉颈纤长,一副不可亵玩的清傲姿态。
早已脱了稚气,但骨子里的孤傲和妖媚,一如初见。
她忽而侧首,他忙垂下视线,拱手道:“公主,臣不日便要回北夷了,还望公主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