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学堂里,就没有这类人。
他们看似外表儒雅,实则外强中干,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还老要卖弄。
哎,明日又要上学。
哎呀,傻了,姑父要来的!
躺在床上想了如此多,赵意南最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无力再胡思乱想,沉沉地睡了。
翌日天刚亮,她就被青芜唤醒。
学堂开办到今日,她这是头一遭早起,竟是带着几分期待。她对此觉得怪异:我赵意南,堂堂一女纨绔,竟然也有期待上学的一日?
怪哉。奇哉。
这次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妆容清清淡淡,衣裳穿戴整齐。
以前唯有出门找乐子,才会如此收拾一番。
青芜看着镜子里美丽的妙人,不由得眉开眼笑。圣上这次算是用对法子了,摄政王一来,主子上学都积极了。
匆匆用了些膳,赵意南不想再迟到一秒钟,便撇下碗筷背上背包朝着学堂去了。既然上次姑父护着她,她便不能再给他丢人。
罕见的早到,少不得受了一些讶异的眼光和毫不遮拦的议论。
赵意南跟平日一样,懒得理睬。
到了上课的时辰,见又是那须发花白,缩脖弓背的老头子,赵意南不禁皱起了眉头,朝着学堂外面四处张望。
“赵意南!”老夫子一眼看到她魂不守舍,不专心听讲,拿起戒尺便往桌上啪地一拍。
赵意南吓得缩了下肩膀,赶紧看回讲台上。
怎的又成了这老头子?姑父为何没来?
*
昨夜青羽回禀完赵意南的状况,又接着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了谢邈。
“属下查到那番邦人的头领,相貌与北夷国的大皇子有几分相像。”
谢邈闻言,思索了片刻。
半晌,看了一眼院外,冲青羽道:“让他进来。”
霍刚穿衣裳的功夫,谢邈已经在书案后坐好。
他从书案下方的暗格中拿出一只羊皮卷轴,在桌上摊开。这是京城要塞布防图,比一般的舆图更为精细,水路,暗道,兵力屯扎点,都有标注。
他指着地图上一座小城,吩咐霍刚:“此处魏县在京城边陲,屯兵有五千。此处是刘县,屯兵三千。还有此处,屯兵四千。你速命人拿上虎符,去将这三处的兵力调遣至京城,布置在皇宫宫墙外。”
然后吩咐青羽,派人暗中监视勇毅侯府,特别是监视那群番邦人的动向。
此番他身中奇毒,与这番邦人脱不了干系。但他们如此做,绝不止是想要了他的命。
北夷小国,弹丸之地,何足为虑?
但若是勇毅侯与番邦勾结,内忧外患一并发生,不可不防。
处理完军务,已近丑时。
想到明日还要去赵意南府上讲学,谢邈便起身准备上榻。
他心头一直有个疑问,为何被同一把刀刺中,为何赵意南看上去丝毫没有中毒?
莫不是,这世上真有百毒不侵之人?
他手脚酸麻,强撑着才走两步,腹间伤口突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几乎没了知觉。
周遭瞬间一片混沌,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墙边的书橱,却已来不及。
作者有话说:
下一更不出意外应该在下周四啦
我会努力存稿哒
晚安~
第10章
一连几日,谢邈都没再来学堂。
赵意南右手撑着腮帮,看着讲台上讲的唾沫横飞的老夫子,心思却飞到了摄政王府。
姑父到底在忙什么呢?莫非,他与皇兄合起伙来诓我,把我重新骗回学堂,便一走了之了?
转念一想,姑父行事断不会如此。
定是他杂务缠身。
“赵意南!”老夫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旁,一双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见她总算回了神,怒斥:“老夫喊你半日,你你你,站起来!”
赵意南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脸,乖乖照做。
夫子双手背到身后,对她这个差生连不屑正眼看,“昨日留的课业,回去背诵太史公的《报任安书》,背一个给老夫听听。”
赵意南心里咯噔一下。
这老头上课,她听一会儿就开始犯困,兴许昨日忙着打瞌睡,竟不曾记得要背东西!
报任安书?
她晃晃脑袋,脑子里那些之乎者瞬间四散飞去。
老夫子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指着讲台上的蒲团,“去外边跪着听。”
沈时砚脸上登时闪过一抹阴险的笑容。没了谢邈,你赵意南还不是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赵意南忙从座位中跑出来,两步追上走向讲台的夫子,顺势拽上他青灰的衣角,软着嗓子哀求:
“好夫子,昨日我拉肚子,身子实在不舒坦,那《报任安书》又太长,一夜根本背不下来。您就饶了我这回,别让我在外头跪着,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