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
她躺下去,把心纸抱在胸口,看着帐顶, 脑中幻化出谢邈的音容,想象着他亲口对她说出这两个字。
“想你。”
耳朵仿佛被谢邈湿润的舌尖碰到, 她霎时红了耳垂,闭着眼低笑出声。
许久,才将信仔细叠好,放入了信封, 找来一个带锁的匣子, 放进去后, 落了锁。
这是谢邈此次出征后, 第一次来信。
从西川到京城, 至少也要四五日的行程。算算日子, 这应该是他刚一落脚, 就寄来的。想起那日他离开的那般匆忙, 猜到此番战事一定十分吃紧,她的心不觉又悬了起来。
第二日, 几乎在昨日的同一时间,她又收到了谢邈的信。
“想吻你。”
第三日。
“想你入骨。”
第四日的信上, 只有一个字:“你”。但是写满了信纸。
如此,到五月下旬时, 谢邈已经走了半月, 她收到的信也越来越多。偶尔两日没收到, 她就特别担心, 但第二日便会收到两封信, 如此她便明白, 是路上耽搁了,他每日都会给她写信。
这日日头正盛,正在院中亭子里品尝谢邈那日送来的青梅,聊解相思,赵如月突然登门了。
“有没有想男人?”
一见面,赵如月便如此问她。她口中青梅还未嚼烂便吞下去,才消的暑气霎时又升腾上来。
*
自从初夏那回,赵如月费尽心思将赵意南打扮得明艳动人,好让她跟谢邈的关系更进一步,结果反遭小侄女嫌弃,她便许久不来她府上了。
前些日子听说谢邈出征,如今已经过了半月。她突然又有些好奇,如今她这灵智未开的小侄女,到底跟那“圣僧”进展如何。
说实话,她是真的很担心,谢邈是个徒有其表的“阉鸡”。
男人要是不行,那女人这一辈子可是要遭罪。
不过这些经验和道理,都是她看话本时总结的。如今她虽二十又一,却仍是完璧之身,仍等着侯莫陈韫那个冷心人呢。
侯莫陈韫明明知道她对他什么想法,可他就是不肯捅破那层窗户纸。
原先时时请他一同切磋音律,共赏诗词,他还肯赏光。自从她想要跟他更进一步时,他突然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如何请都请不上门了。
烦闷几日,她便想到来找赵意南聊聊天,一则陪陪她,二则让自己分散一下注意力。
她挨着赵意南坐下。
“你们进展如何了?”她问。
赵意南上次受她蛊惑,穿成那样,被谢邈诟病。后来,明白了那种滋味,她自然也就明白了赵如月的用意。
她红着脸,把盛青梅的小碗往她面前推了推,一面道:“小姑,你就不能问点别的吗?”
好像不等赵如月开口,她脑子里已经响起了她那些令人耳热的问题。
但此时她虽羞红了脸,嘴角却是微扬的。
见她这副模样,赵如月便猜到两人已经有了进展。
便试探道:“他厉害吗?”
赵意南突然敛下唇边笑意,一脸呆滞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什么厉害?”她问。
赵如月满眼的期待瞬间了无踪迹。看着这不谙世事的小侄女,她真是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着急。
两人已经处了这么久的时间,小侄女竟连男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她必须得想法子让她明白,这其中妙处。
只有让她明白了,她才会自己去探索,才能知道谢邈那臭男人,到底中不中用。
万般愁苦之际,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蹦进她脑海。她不禁感慨这法子真是妙,不但能启蒙小侄女,兴许对自己的感情问题还能有所助益。
什么北夷皇子,既然他不肯承认自己就是当年后花园那个吹笛少年,既然他明知她心意却如此无动于衷,那她赵如月也不是非他一人不可。
她可二十一了,大好年华,断不可再浪费下去。
当晚回府她便把自己的计划吩咐下去。
翌日,梳洗罢,早早坐上马车,亲自将赵意南接到她府上。
将她带到花厅,招呼她坐下,给她满上酒。
酒过三巡,赵意南两颊酡红,笑脸嫣然,容止突然有些娇媚起来。
赵如月一看,便知时候到了。
“今日姑姑便让你见见世面。”
当即拍掌三下,十来个壮硕的汉子应声而出,阔步走到花厅外的草地上,分成两队,开始一对一搏斗。
汉子赤.裸着上身,肤色深浅不一,最深的有如古铜,最浅的则是冷白。硕大硬实的胸肌隆起,紧窄的腹部线条随着动作扭动。
不多时,一个个身上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粒沿着肌肉线条滑落,青色裤腰很快洇湿了大片。
这是赵意南从未见过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