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动作做得无比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签名都签得尤其潇洒。
两个佣人礼貌地欠身离开。
温星芮明白陆云策的意思了。
啧,没想到只是一场拍卖会,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她拿起平板,翻到拍品图册的金镶玉戒指那一页,看到右下角写的捐赠人名字,抿了抿唇,这人有个熟悉的姓氏,昨天她才刚刚听人介绍过。
京都裴家。
裴鹤。
如陆云策所说,这些人有的是为了投其所好,那么是不是也有可能为了结识捐赠者而争个头破血流?
温星芮紧张了起来,恐怕这枚金镶玉戒指会被拍出天价。
“放心。”陆云策早就看到了裴鹤的名字,给温星芮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会有人愿意割爱的。”
一次性结交两家,那人花的钱并不亏。
下一件拍品是一串品色极好的黑珍珠项链。
温星芮为了不让陆云策为她乱花钱,霸道地把按键挪到了自己的手边,敲了敲桌面,指向自己,表示如果陆云策想要拍下,就得先经过她的同意。
陆云策似乎很乐意她管着自己,眼含笑意,温柔地说:“好啊……所以我能拍下它,送给我的未婚妻吗?”
温星芮红了耳朵,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并没有按下竞价的按键。
嘶,好像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可恶!他好会!
这件黑珍珠项链由今晚第一次举牌的3号包厢客人拍下。
温星芮并不在乎是谁拍下的这条黑珍珠项链。
倒是陆云策摸了摸下巴,回忆3号包厢的客人是谁,想起那人,镜片底下的眸光变得幽深。
3号包厢的客人正是他们刚刚谈论到的裴家。
裴钰翘着二郎腿,一个人就占据了整个单人沙发。
他从女佣手里接过他拍下的那串黑珍珠项链,提起这串项链,对着灯源处,微微仰头看去。这串项链是黑珍珠中的极品,珍珠光晕随着转动而变幻光彩,呈现孔雀绿的颜色,比先前温星芮用来当弹弓子弹的灰绿色珍珠高出不止一个等级。
“送谁的?”裴鹤从巨大的落地窗的倒影中,看见侄子的动作,笑着问他。
裴钰抬头看向落地窗中男人的倒影,放下黑珍珠项链,摸了摸鼻子,“我买来收藏……”
“这种话骗骗别人就好了。”裴鹤直接点破了他的心思,“送给柏小姐的?”
裴钰抿着唇,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肯定回答。
裴鹤便当作他是默认了,脸上虽然还是挂着笑容,眼底却没有笑意。
“柏小姐是怎么当着我的面拒绝你的,应该不用我再提一次吧?她对你没有那个意思,我们裴家也从来不会出一个对女士死缠烂打的男人。这点,你该学学云策。”
裴钰攥紧了手里的黑珍珠项链,心里那股气不顺到了极点。
又是陆云策。
“我知道楚妍不喜欢我。不用小叔您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裴钰不敢和他呛声,只能从语气里表达他的不快。
裴鹤转过身,他的五官和裴钰有些像,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即便已经三十几岁,年龄感却不重,身上有种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往前走了一步,正好步入头顶昏暗射灯光的边缘,影子投射到墙面上,也模糊了他的表情。
“你是裴钰。除了柏小姐之外,你喜欢谁不行?”裴鹤说。
裴钰垂下眼眸,看向手里的黑珍珠项链,轻轻地啧了一声,心头涌起没来由的烦闷。
他把黑珍珠项链往盒子里一丢,自嘲般说道:“大概是得不到,就会惦记。人就是喜欢犯贱。”
裴鹤走出阴影处,看向他丢进盒子里的项链,若有所思。
楼下,拍卖会进行到了后头,正在拍卖的是以温星芮的名义送来的一幅油画,是某位知名画家的遗作,画的是一名正在舞台上起舞的少女。
拍卖师用字正腔圆的华语念出捐赠者的名字,温星芮。
裴钰抬眸看向落地窗的方向,起身走向圆桌。
裴鹤当然也听说过“温星芮”,她是陆云策的未婚妻,也是温家“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
只见裴钰直接按下了竞价的按键,并且报了个极高的价格。
裴鹤有些意外。据他所知,陆家今年并没有送来拍品,这幅油画大概是陆家以温星芮的名义送来的,她的拍品也就代表了陆家。裴钰这个举动,是有意要向陆云策表达些什么?
“这幅画……”裴鹤看向图册,他一开始不知道这幅画的捐赠者是谁的时候,也想过拍下这幅画,因为画中的少女让他想起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