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医大惊失色,“这!这!这!不可啊!微臣闻所未闻。且那眼睛都被挖去,经络受损,怎么可能还看见?”
诸旭幽幽地看向鬼医。
“哼”,鬼医嗤笑一声,“这群太医全是酒囊饭袋之徒,怎会懂老夫的医术之妙。只要覆上老夫的药膏,再辅以汤药,不到三日,经络重续,病人便可重见光明。”
“这!”老太医不止医术被质疑,连常识都被质疑,立马抬头瞪向他,“你莫要在这坑蒙拐骗!小心掉了脑袋!”
“老夫行医数十年,走遍天下,所治之人不计其数。只要是老夫想救的人,哪怕死了,老夫都能让她活”,鬼医自有底气说道,“只是要找到这子蛊之人,只有子蛊人的眼睛可救她的眼疾。”
“哦?为何?”诸旭此刻已有些信他。
“那情蛊是一个母蛊对一个子蛊。只有子蛊人,经过子蛊的改造,眼睛才能适配于皇后。”,鬼医轻笑道,“况且,只要皇后眼睛一挖,那子蛊便会游走到子蛊人眼睛处。奈何眼睛的经络细小,是经不起子蛊的,只能爆裂而盲。所以不论如何,都需用子蛊人眼睛。”
鬼医神情悠闲,侃侃道来,见诸旭已有八分相信,心中的气才略微出了点。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些都是胡扯的。苏烟的眼睛,根本不用挖,只要敷上他特制的药便可。但他看出诸旭是子蛊人,因刚才的威胁,他有意想害诸旭。
且仗着大启人医术不精,才胆大妄为地说。
“若是失败如何?”诸旭已有些心动。只要能治好苏烟的眼疾,眼睛而已,有何不可。
鬼医哈哈大笑道,“老夫曾立誓,若是答应医治,没医治成功,老夫自断双臂,永不医治。”
“大胆!”王富厉声喝道,“你区区两臂,怎比的上皇后的眼睛。”
王富着急地看向诸旭,他是听到苏烟和诸旭的对话,知道子蛊人就是皇帝。
那可是皇帝的眼睛,更关乎到王富之后的前程,他急急忙阻止道,“皇上,此人话不可信啊!...”
诸旭一抬手便制止住王富未尽的话,对鬼医说,“若是失败,朕便断了你的双臂和一双眼睛,如何?”
“可!”鬼医胸有成竹。
“那就依你所言吧”,诸旭考虑得只有这种方法是否真的能治苏烟的眼睛,而非挖他的眼睛。
对他来说,命都可以不要,失去区区一对眼睛,又如何。
“且慢。”
苏烟的声音缓且柔,但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她身上。
苏烟毫无察觉,她只是觉得不行,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接受诸旭的眼睛。
世人都如此,一个人说着要给予时,当时可能是真心的。但给后,若接受那人真的理所当然收了,那给的人又会心里不得劲,甚至难受,乃至后悔。
更何况是一对眼睛。
若是诸旭在以后目盲的日子中,他会不会反复揣摩这日的情形。看到她此时的无动于衷,他会不会后悔,甚至减少好感度。
所以哪怕是一个姿态,苏烟都要表示不忍和拒绝。
苏烟拿出大梦丹,轻声说道,“我见鬼医对苗疆的东西感兴趣,这大梦丹乃是苗疆圣丹,不知鬼医可否认识?”
“大梦丹!”鬼医的语气激动,两眼发光地盯着,“这可是苗疆不外传的圣丹!我已苦苦寻觅良久,只想知道其中的配方,却求而不得。没想到今日!!!”
鬼医激动不已,苏烟笑了笑,摊平手,丹药躺在手心,说道,“今日多有得罪,我想以此丹送给您,以表歉意。”
“不过”,苏烟感受到手中丹药快要被拿走,又握住,“我相信神医治我的眼疾定有更柔和的法子。我不在意时间长短的,神医。”
“嘿,你这女娃娃”,鬼医气得甩手不干,“和着老夫刚才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只有那一种法子!只有一种,爱治不治!”
“可那日,您给柯崇治伤时说能治我眼疾,你那时的口气,明显是小事一桩。后来也同意让柯崇当一年药人,便帮我诊治。况且今日您才看出我体内的母蛊。那如果没有母蛊,今日是柯崇委托您来治,您又打算如何治呢?”
“嘿”,鬼医面上皱眉不爽,心里却在警惕,这女娃果真心思缜密。他不由感叹道,难怪三个天之骄之都被她收入囊中。
鬼医见诸旭若有所思,心道不妙。可人已在台上,没有台阶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