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璇的父亲常年在外省出差,在林城根本没有什么亲友关系,和她母亲更是没有任何夫妻之间的朋友。后来父亲去世,温华处理得匆忙,而且是在外省办的丧事。再之后,温华离开林城去和朋友创业,大部分的关系都在别地。
所以,怎么会有人如此恶毒地在背后嚼舌根,说她母亲克死了父亲?是母亲曾经得罪过的人吗?
“李琴,你能告诉我,你是在哪里听到的这句话么?”温璇努力定下心神,轻声细语地问她。
李琴愣了愣,想了一会儿,说:“是……好像是我奶奶经常去的麻将馆,我不经意间听到的,也没想到会记下来,后来和你吵架,我……我当时昏了头,就说出来了。”
这个话题很快揭过,因为护士叫到了李琴的名字,温璇拍拍她的手,答应会在这里等她出来,李琴才安心地进了手术室。
温璇身边寂静下来,她单手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记下了李琴刚刚说的麻将馆的地址。
她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但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于是只好在心里做下决定,等暑假时回林城,去那个麻将馆看一看。
等待李琴的期间,温璇无事可做,于是打开手机上唯一一本下载下来的电子书消磨时光。
只是看了两页,又突然想起,这似乎是傅临泉之前推荐她的一本推理小说,还贴心地给她发了英文原版。
又是傅先生。
温璇一时恍惚,觉得自己的人生从一张白纸开始,已经被傅临泉染上了浓墨重彩的痕迹。
在她的生活中,有这样多的细节都与他有关。
即使温璇努力逃避,可一旦看向心脏深处,他便无处不在。
那么,还要逃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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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临泉近来工作繁忙,瑞清上市迫在眉睫,他每日在各色会议与酒局间穿梭,回四合院的时间也少了些。
他时常会想到温璇,为他而受了伤的小姑娘。
在那日的清晨,他们之间有一个若有似无的,暧昧的吻。
太近了。傅临泉想,他和她的距离,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这一地步?
小姑娘如被惊扰的鸟雀一般逃走,随后仿佛在躲着他一般,每日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些什么。
明明期末已经快结束了。
傅临泉于是想,那个吻……不过是个误会罢了。
温璇大概只是想唤醒他,却不慎跌在了他身上。
可工作之余,他不由得会忆起那日,淡金色阳光洒在身前,软乎乎的小姑娘伏在他胸膛上,双颊绯红,眼睫扑闪,唇齿温热,清新的柠檬沐浴乳的气息弥漫在他鼻尖。
——那是钟点工统一采购的沐浴乳,他和她身上,是同样的味道。
初见温璇时,她像一只被风雨打湿翅膀,无家可归的小小雏鸟。
如今被他养在四合院中,一点一点地有了些精气神,扑棱着柔软的翅膀,亲昵地要向他靠近。
就是这样的小姑娘,吻了他。
傅临泉不禁要想——如果,不是误会,他又要如何对待温璇?
他一边雷厉风行,手段激进地处理工作上的琐事,一边在这个问题上优柔寡断,无法找到答案。
这日,他加班到深夜,不打算再回四合院,靳淮却给他打来了电话,约他去酒吧喝酒。
靳淮最近似乎失恋,不似从前那般如花孔雀一样在他面前显摆。这人向来不可一世,背靠靳家,在北城呼风唤雨。
这是傅临泉第一次见他如此潦倒。
男人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掉转车头,向好友的酒吧驶去。
他本以为靳淮会如往常一般,叫来几个酒肉朋友和几位女伴,开几瓶好酒在喧闹的场子里醉生梦死。
这厮以前几次失恋,便是这种德行,大吃大喝一晚后,第二日便会携着新女伴出入。
傅临泉却没想到,侍应生打开包厢门后,房内只有靳淮一人。
男人眼前的确摆着瓶好酒,只是他似乎没了大口豪饮的兴致,而是倒在加了冰块的玻璃杯中,一点一点地喝。
靳淮并未醉倒,他见傅临泉进门,掀眼看他,“傅哥,来啦。”
声音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放浪,带着些许疲惫。
“坐。”靳淮拍了拍身旁的沙发,“这么晚还让你来陪我,对不住啊。”
“别贫。”傅临泉拍拍他肩膀,坐下,“兄弟一场,客套话不必说了。”
靳淮笑了笑,笑中却含了苦意,“心里不舒服,想找人说说话,把那拉不到底的通讯录划了几遍,却一个都不想见。”
“也就傅哥你靠谱,我本来想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也不一定接,没想到你真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