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已经打开了衣柜，把衣架拿了出来，季晓晓也就没和他客气，仰头冲他笑了笑，“好啊。”
季晓晓收拾好一件就递给方池，方池再把衣服挂到衣柜里, 两人之间配合默契, 一边收拾一边闲聊。
靳寒把季晓晓的行李箱送到寝室却没有马上离开，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相谈甚欢的两人。
房间门口还有摄像和其他工作人员, 靳寒站在那并不突兀，是以方池并未察觉出靳寒看着他的视线格外的冷。
靳寒眯眼看着方池拿着季晓晓的一件件衣服，起先是外套，他尚且能忍着，等到看着方池的手触碰她贴身穿的衬衣和牛仔裤时，靳寒忍着掰断他手的冲动，克制着抬手在门板上敲了几下。
“咚咚”两声敲门声吓了屋里的两人一跳。
季晓晓和方池停下了动作看向声音的来源。
靳寒掩去眼底的暴躁，指了下手上的腕表，语气平淡道：“注意时间，方池你应该去你的寝室安顿一下了吧，第一节 课的时间快到了。”
“哦...好。”方池回神，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像是小心思被发现的少年。
“那我先过去了，一会见晓晓。”
季晓晓冲他笑着点点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摄像拍够了这边的素材，转而去跟拍方池。
小周看了眼靳寒的脸色，识趣的把其他工作人员也带走了。
直播刚刚开始，寝室内的固定摄像头还没开，季晓晓见四下无人当即收了对靳寒的好脸色，又是一副把他当成空气爱理不睬的样子。
季晓晓拿出行李箱里最后一件衣服，起身走到衣柜旁边挂好。
季晓晓背对着门口，听见靳寒走进屋内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你做导演的这么闲吗，就一直跟着我？”
没听见回答，季晓晓却眼见着靳寒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自然地从她刚刚整理好的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衬衣和一条牛仔裤。
她惊讶地回头，“你干什么？”
靳寒垂眸，“楼上有洗衣机和烘干机，我帮你洗好再拿下来。”
“我带来的就是干净的啊。”
季晓晓不明白靳寒发什么神经，伸手想去拿他手中的衣服，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两人僵持了几秒，季晓晓一字一顿叫他的名字，“靳、寒。”
靳寒的胸膛上下起伏了下，眼睫抬起，“这是你贴身穿的衣服，方池碰过了，你还怎么穿？”
季晓晓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几乎要让他气笑了，“你是活在清朝吗，老古板，我没那么讲究，拿回来吧。”
季晓晓再次伸手，靳寒却没动，皱眉道：“我洗完晚上给你拿回来，很快。”
季晓晓的耐心耗尽，“方池碰过的衣服我没法穿，你给我洗的衣服我就能穿了？”
靳寒感觉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一呼一吸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你拿他和我比，在你心里，我和方池没区别？”
“当然有，”季晓晓目光里闪过一丝报复的痛快，“你还不如他，方池至少不会骗我。”
靳寒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来，连嘴唇似乎都褪去了血色，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
他的脸色白得像是墙纸，靳寒的个子很高，宽肩窄腰长腿，季晓晓一米六八的身高在他面前都显出了几分娇小。
可是此刻他垂眸站在她面前，倒显出几分虚弱和祈求的味道，就像是个没拿武器等着束手就擒的犯人，任由季晓晓一刀一刀去戳他的心窝子。
季晓晓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才想起他还是个病人，前天晚上还发烧昏倒了。
她抿抿唇，偏开头不去看他，心里莫名的烦乱，她这是怎么了？
季晓晓知道说什么能刺痛靳寒，也清楚怎样让他难受，但是她并不想那么做。
靳寒耍了她，她可以利用他作为报复。
但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季晓晓明知道靳寒喜欢自己，她可以利用他，但她并不想利用他的感情去故意伤他。
因为季晓晓始终觉得，喜欢一个人，不应该被人当作可以肆意伤害的弱点。
但是这几天季晓晓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次次用话去刺他。
她倒底怎么了？
季晓晓没再看他难看的表情，关上衣柜的门径直出了寝室。
靳寒站在原地，心口一阵阵的疼，他少有的如此挫败，他想靠近季晓晓，但她总是冷冰冰的对他，甚至靳寒能感觉得到，她在不自觉地防备着他，防备着他的亲近，也防备着他的伤害。
靳寒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困兽，左突右撞地寻找着出口，但却始终停留在原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