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尊主,余岁回过神来,他看着尊主,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愿意是后悔,不愿意是后悔。
江巽雪此时的心情也少有的有些忐忑——难道是他预料错了?此时余岁还不算信任他,甚至都不愿做他的弟子?
还是说,自己今日教他弹《凤求凰》的举动吓到了他?江巽雪暗自懊恼,若余岁不做他的弟子,那他又应该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余岁身边呢?
今日沈素衣看轻少年,已经给了她惩罚,这便罢了。
日后可万万不能再让人误会了,江巽雪的目光落在了少年身上,眉头微蹙。
过了许久,余岁才缓缓道:“余岁愿意——余岁愿意做尊主的弟子。”
江巽雪微微一愣,忽然有些措手不及,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拿不准自己此时的心思,他觉得自己此时应该是该高兴的才对,但不知为何,他却觉得他的心中生起了一种淡淡的惆怅。
他唇角微勾,暗自笑了笑自己怎么还多愁善感了起来,收余岁做弟子,不是他早就想好的吗?
江巽雪温声道:“好,为师一定好好待你。”
余岁看着尊主,他觉得他的眼睛雾蒙蒙的。
江巽雪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别哭。”
余岁摇摇头:“我没哭。”
但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他却是泪崩了。
江巽雪的目光落在少年上,有些怅然。
第27章 失态·阿岁
余岁靠在江巽雪的肩膀上, 眼眶红红的,江巽雪轻轻拍着少年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江巽雪静静地抱着少年, 他没有再劝余岁, 余岁也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这时的哭泣也只是为了释放自己心中的情绪——
他虽然改变了之后的发展趋势, 但失去记忆、修为的栖梧魔君,已经在万蛊门吃了三年的苦了,若是余岁还有记忆,这些他也许不会放在眼中, 只是眼前的人,却只是一个少年罢了。
不知为何,江巽雪看着余岁在他肩头哭的时候, 他竟是也有了哭泣的冲动。
这是没来由的,是从内心深处传来的悲鸣——似乎只是因为看见余岁伤心, 他也会跟着难过。
但是江巽雪知道他不能哭,他也没有哭的理由。
过了片刻,余岁才渐渐地冷静下来,看着尊主,又想想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他哭,不是因为他不想成为尊主的弟子,只是因为他终于距离他想要的光更进了一步。
哪怕这一步和他最想要的, 似乎不太一样。
“属下在尊主面前失态了。”
江巽雪唇角微微勾起, 轻笑了笑, 摇摇头:“叫错了, 该叫我师尊了。”
余岁微微一愣, 看着尊主,也笑了笑,道:“师尊,徒儿失态了。”
“既然你是我的徒儿,那便不算失态了——”江巽雪笑道:“我还在想,只可惜,为师遇见你的时候太晚了,不然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余岁莞尔,笑道:“现在也不晚,万蛊门对我这一生,最大的影响便是让我遇见了尊主。”
江巽雪轻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他们两人的初遇,那个绮丽与暧昧,痛苦与欢愉并存的夜晚,似乎就这样埋藏在了他们的记忆深处。
余岁看着尊主,又看看放在一旁的面具,想了想,问道:“师尊,为什么您总是带着面具?”
江巽雪想了想,道:“许是习惯吧——”
这对他来说,是延循原主的习惯,而原主为何这么做,他便不得而知了,但很有可能与自己有些关系。
毕竟谁也接受不了,魔尊和被称为正道楷模的源青仙尊长得是一个样子,如今过去千年,能够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了。
但这些在修真界中大多都地位不低。
“我起初是不想让人见到我的样子,后来便是习惯了吧,怎么了?”江巽雪笑问道,“可是我这鬼面具太难看了吗?”
这鬼面具难看不假,但不得不说,江巽雪还是要多谢这鬼面具的,不然他忽然进到魔尊的身子,对魔尊也不熟悉,一些小的细节上难免会有疏漏,有这面具,也多了一份遮挡。
“不是,不是。”余岁连忙否认,虽然这鬼面具确实不好看,但毕竟是尊主戴的,哪怕是不好看,也是好看的。
余岁想了想,道:“没什么,徒儿就是在想师尊一直戴着面具,那不如我也跟师尊一样,也戴一个面具?”
江巽雪微微一愣,阿岁的容貌应当也是没有改变的,也就是和他是栖梧魔君之时是一个模样,虽然据他所知,余岁三百年来独来独往,哪怕是成为了魔君之后也是行踪诡秘,除了几个极为亲近之人外,是没有人见过余岁的。
如此看来,有人认出余岁的可能性并不大,但若是戴上面具,便是多了一层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