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巽雪缓缓道,他说得没错,在他推演的未来中,就是他被心魔彻底控制,才有了话本上发生的事情。
余岁还想要说些什么,他们两个却是感到了梧桐苑阵法的异动。
两人微微一惊,修真界的人就算是想要来围攻,也不可能行动这么快吧——
“好啦——小两口不要担心,是我们这个糟老头子来了。”一个带着几分苍老的声音,遥遥传来。
“是……师尊?”江巽雪微微有些惊讶,眼中闪过欣喜。
岁寒梅此时已经轻轻摇着扇子,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这阵法布置得不错,就连我也差点都被拦在外面了。”
江巽雪轻笑了笑:“那也是不及您的,差点拦住,那也还是没拦住。”
“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也变得油滑起来了,”岁寒梅轻叹了口气,状似无奈道:“怪不得你们俩互相认错了半天,都还没认出来究竟是谁错了。”
江巽雪和余岁面面相觑,一阵沉默,不自觉地觉得有些丢人。
岁寒梅顺了顺胡须,轻笑了笑:“不是老头子刻意去听,这耳朵太好用了,没办法呐,可不要怪我这个老人家呢。”
江巽雪摇了摇头:“怎么会,当然是不会怪师尊了。”
岁寒梅欣慰地点了点头:“好了,我今天来可不是和你贫嘴的。”
“余岁,”岁寒梅温声道:“可还记得师祖吗?”
余岁突然被点到,立马回答道:“曾经在幻境中见过师祖,弟子自然记得。”
“那在我这个不懂事的徒弟给你解释之前,我先给他做个证明——余岁,那两卷话本,你是不是已经读过了?”
余岁微微一怔,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点了点头。
岁寒梅轻叹了口气:“说来惭愧,这话本是岁寒竹写得呐。”
“啊?”余岁倒吸了口冷气,回想着自己读过的情节,有些不可置信,过了半晌,才疑问道:“那师尊有什么理由写这话本?”
江巽雪低垂着眉眼,目不斜视。
岁寒梅挑起眉,笑道:“那当然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了。”
余岁看看江巽雪,再看看师祖,疑惑道:“是受尊主所托吗?”
正如余岁所猜测,岁寒梅轻轻点了点头:“当然是受我那徒弟所托,只不过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那个文风呐——所以今日他不好意思过来了。”
余岁和江巽雪默然。
那可不仅仅是文风的问题,还有那剧情,还好没有配图,不然怕是要被当作禁书了。
余岁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个结论错了,哪怕这两卷没有配图,放在俗世里,也会因为剧情的缘故无法出版的呐。
江巽雪不禁扶额,那两卷话本他读过数遍,内容是什么他自然在清楚不过。
他没有恢复记忆时只是觉得这话本古怪,当恢复记忆后,知道这话本是他托师尊代笔之后,就不忍再回忆了。
早知道师尊会写成这个样子,还不如他自己写啊,江巽雪的看向余岁,只见岁岁的神情也呆滞了。
他正准备解释,却是被岁寒梅打断了。
“文风虽然是我弟弟的,但是剧情可都是我徒弟说的,所以这锅也不能让弟弟一个人背下,所以你可以问问你师尊。”
岁寒梅抛下这句话,便悠悠然消失了踪影。
他出了梧桐苑便兴高采烈,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说得不就是他吗?
只是这件事情可万万不能让岁寒竹知道,不然他可就没有好下场了。
岁寒梅离开,徒留下江巽雪和余岁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尊主,你说是怎么回事?”余岁艰难地问出口道。
江巽雪轻轻咳了一声:“当时的事情千头万绪,这件事情我只能交给我信任的人去做,我以为师尊成熟稳重,由他们来写定然没有问题。”
谁能想到……
这三个老顽童竟然能把话本写成这个样子啊!
余岁想着自己的梦境,又回忆师祖写的话本——虽然情节相差不多,但在师祖的话本中却更像是变了一个味道。
“所以……那天选之子、改变我的命运,拯救世界的说法也是假的了?”
江巽雪缓缓点了点头。
“是你编的吗?”
“算也不算是……我有了大致的想法,是师尊帮我完善的。”
江巽雪头一次说话这么吞吞吐吐,含糊不清,果然坦白这件事情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做出来的。
余岁深吸了口气:“那话本上的情节是如何来的?”
“那是我推演出的。”江巽雪缓缓解释道。
“推演?”
江巽雪轻轻点头,说道自己擅长的东西,他稍稍恢复了一些信心:“对,是我推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