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年一噎,他离突破练虚期还有好一段时间,这个问题来问他,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思考道:“我并未突破过练虚,但是以常理来说,忧思过度影响精神,应当是会有影响的,尊主可曾见过类似的例子?”
余岁轻轻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向尊主说明那心魔的存在,只是那心魔……也许就是真正的栖梧魔君。
余岁的心中有些抵触,栖梧魔君这个魔域中的魔君,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和他扯上关系。
江巽雪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忧思过度对修行的影响有大有小,他年轻时就曾经遇见一人,他的修为被困在了元婴。
余岁继续问道:“那主仆蛊呢?”
沈流年这些年对主仆蛊颇有研究,如今余岁询问,他不假思索道:“主仆蛊虽然还在右使的体内,但时隔多年,在右使修为的压制下,基本上不会对右使的身体有影响了。”
余岁问道:“那主仆蛊算是解了吗?”
“不好说,这还是要看人的。”沈流年说着,顿了一顿,看了看余岁,再看了看江巽雪。
他继续道:“如果是主蛊在寻常人的身上,你修炼到化身巅峰,已经无法靠主仆蛊来控制你了,但是主蛊实在尊主的身上,所以这件事情,并不好说。”
余岁哑然,无奈道:“那这么说,还是要突破练虚期,才能够彻底祛除蛊毒吗?”
沈流年严谨道:“似乎是这样的。”
一切又回到了远点,沈流年说了这么多,还是和原来一样。
沈流年虽然是医术颇高,但是修为在那,也无法帮助余岁在化神期祛除蛊毒。
江巽雪微微叹息,缓缓道:“既然如此,便只能这样了,天色已晚,沈大夫回去休息吧。”
沈流年微微松了口气,他如果在这山上过夜,怕是睡觉都睡不好,他暗中腹诽道——天色这么晚,还不是你的缘故。
他赶了十几天的路,刚到青冥宫大晚上的就被拉过来给余岁诊脉了,也不说让他休息休息。
沈流年轻轻点了点头,点头应道:“那我回去再斟酌一下用药,想好后送过来。”
江巽雪微微颔首,沈流年收拾好东西,便自行离去。
余岁揉了揉眉心,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今天发生的事情信息量也非常的大,他觉得自己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过来了。
栖梧、心魔以及突破的事情压在他的身上,宛如三座大山一般,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来气了。
江巽雪靠近了过来,余岁的眼睛微微亮了些。
“怎么,是头疼吗?”江巽雪温声问道。
余岁轻轻点了点头:“头有些乱糟糟的,也许……就是忧思过度吧。”
江巽雪的眼中闪过心疼,同时还有自责,如果不是他与岁岁约定等解决主仆蛊的问题之后再结为道侣,也许岁岁就没有突破练虚期的压力了。
余岁的视线微仰,他的目光落在了江巽雪的眼睛上。
只是看着这双眼睛,他就能够知道此时的尊主在愁着些什么。
余岁眨眨眼,笑道:“我在做你的弟子之前,我想要突破练虚期了,如今过去这么久,我想要突破练虚期的心思也没有减弱。”
“主仆蛊的仆蛊在我的身上,我肯定比你更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巽雪,你不必自责的。”
江巽雪被余岁看着,他感觉岁岁的眼神能够看到他的心底一眼,被人看穿的感觉并不算太好,但是因为那个人是岁岁,他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自己不应该表现得这么沉重,岁岁之前突破得快些,这一次慢了一些,所以他才会觉得不对劲。
但其实修炼的过程中有时候会快些,有时候会慢些,这都是正常的事情,他当初也是如此,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他才会忘记了。
“我帮你揉一揉头可好?”江巽雪温声问道。
余岁微微一愣,轻轻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多谢巽雪了。”
江巽雪的唇角微微勾起,余岁缓缓躺下,江巽雪用手小心撑着他的后脑上,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揉这里可好?”江巽雪试探着揉了揉,询问道。
余岁微微点了点头。
余岁刚刚虽然在宽慰着江巽雪,但他的内心也不轻松,无法突破固然苦恼,但另外两件事情,同样难以说明。
如果要讲清楚心魔是怎么回事,那必然要描述出心魔的具体画面,他又如何能够给尊主讲出他心魔的画面?
至于栖梧魔君的事情,也很难说出来。
江巽雪对自己的关心绝不是假的,如果他真的是栖梧魔君,那一百多年前他又为什么会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