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渐行渐远,消逝在不见头尾的车流之中。
苏景辞收回视线,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蒋大喇叭:寝室都熄灯了,你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来?】
苏景辞偷偷瞅了瞅乌柏。
【太空人:校外】
【蒋大喇叭:今晚还回来不?我找宿管帮你开下门】
【太空人:不回去。】
叫的车很快到达,苏景辞看了看乌柏的脸色,一起坐到后座。
到了公寓,苏景辞和乌柏一前一后下车。
时过十点,公寓楼灯火通明,紧贴鹅暖石子路的路灯晃过裤脚,乌柏步伐沉稳从容。
苏景辞转开眼,过了几秒,又转回来。
“看什么?”乌柏侧过头,四目相对。
苏景辞眨眨眼:“你还好么?”
乌柏反应过来,苏景辞是在问他是不是喝醉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乌柏压下眼:“我没醉。”
他的酒量并不差,程奕嘉三个人加一起都奈何不了他。
乌柏打开门,从鞋柜里拿出两双一大一小的拖鞋,放在苏景辞面前。
苏景辞站在门口没动。
乌柏抬起眼:“不进来?”
苏景辞“嗯”一声:“你先休息,我走了。”
苏景辞转身要走,乌柏拉住他的手腕:“校门已经关了,你要去哪里?”
“随便在外面……”应付一晚。
后面的话对上乌柏的眼睛,说不下去了。
乌柏嗓音低沉:“辞辞,你男朋友今天毕业,不说些什么吗?”
苏景辞不明所以,余光瞟到乌柏手上崭新的腕表,想到早上他送了礼物,祝贺的话还没有说。
于是,他补上他一整天都想说的话:“毕业快乐,学长。”
乌柏没说话,在苏景辞面前蹲下来,骨节分明的指节握上纤细的脚腕:“错了。”
“?”苏景辞条件反射缩了缩脚。
“称呼,错了。”
“……”苏景辞脸一红,深吸口气:“毕业快乐,男朋友。”
乌柏的手停了下来,发丝滑下额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苏景辞以为他声音太小,乌柏没听见,张张唇,准备再说一次。
乌柏稍抬起他的脚,将鞋子脱了下来,换上拖鞋,拖鞋不大不小,刚好合脚。
苏景辞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脚脖子颤了颤:“学长……”
乌柏目光落在少年的脚上,由于常年找不到阳光,脚部的皮肤尤为白皙。
晶莹剔透的趾头微微蜷缩着,指甲盖覆着一层浅粉,像是刚扒开的蚌壳肉。
乌柏眼神沉了沉,骨节分明的指节拉开领带结:“洗澡了吗?”
苏景辞摇摇头:“还没。”
他有个习惯,喜欢在睡觉前洗澡,凉凉爽爽地入睡。程奕嘉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洗。
乌柏喉结上下滑了滑:“你先洗。”
苏景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带换洗衣服,明天早上回学校再……”
“穿我的。”乌柏接过话:“内裤也穿我的。”
苏景辞心口一跳,红着脸“哦哦”两声。
……
浴室水汽氤氲。
湿热的水雾粘皮肤上,在长长的睫毛上凝聚成透明的水珠,坠在眼尾欲落不落。
苏景辞头发被热水打湿,贴着他透着红的脸颊,全身的肌肤呈现出淡淡的粉色。
他关掉蓬莲头,抹了抹脸上的水,手往旁边挪移。
碰到柔软的面料,他指尖一顿,蜷了蜷,才勾过挂在衣架上的内裤。
看起来挺新,但上面没有吊牌,苏景辞通红着耳朵,抬起脚套进去。
意料之中的大了,将他整个屁股包了进去,松松垮垮的,好似随时要掉下去。
苏景辞胡乱抓了两下,飞快套上浴袍。
卧室灯光暖亮,乌柏站在衣帽柜前在换衣服,衬衣纽扣解到一半,结实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
苏景辞脑子一片空白,慌忙背过身去:“我洗好了,学长你去吧。”
乌柏手指停在纽扣上,他看着少年泛粉的后颈,指腹缓慢摩挲了几下光滑的扣面。
嗓音喑哑得不像话:“穿了吗?”
“?”苏景辞回过头。
乌柏滚滚喉结:“里面,穿了吗?”
苏景辞脸色爆红。
他下意识抓紧浴袍,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穿了。”
“……”乌柏哑声。
两三秒,苏景辞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乌柏身上冷淡的雪松气息朝他拢过来。
“让我看看。”
苏景辞一呆:看?
不等他缓过来,他的人已经被乌柏拉了过去。
脊背抵着衣柜门,被搂起了一条腿,宽松的浴袍随着分叉开,露出下面黑色的内裤。
乌柏紧紧盯着那片黑色布料,眼底黑潮翻滚,仿佛随时要冲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