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扭头，视线落在沈约脸上：“你今天去哪儿了？”
沈约放下手，顿了一下，抬头直视沈父：“我去见顾谦了。”
“我说了不许再跟他联系，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沈父突然发作。
沈约平静道：“爸，我喜欢男生是天生的，改不了，就算你现在能阻止我和顾谦，以后还会出现张谦、李谦、赵谦，难道我一辈子都不能真实地做自己吗？”
沈约伤心道：“难道仅仅因为我在这方面和大众不一样，您就要否定我的所有，甚至是我们二十年的亲情？”
沈父眼中浮现出挣扎，脸上肌肉紧绷。
“在以前，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叫流氓！是要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我没犯法没犯罪，因为喜欢男生我就是流氓？我跟以前一模一样什么都没变，现在在您眼里我却成了流氓？”
“你知道外面的人会用什么样眼光看我们吗，你让我和你妈怎么出去见人？”
沈约静静看着沈父，声音哽咽。
“爸，前二十年，我尽力做你们眼中的好儿子，乖巧听话；做邻居眼中的别人家优秀的孩子；做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现在我长大了，不能做我自己吗？我一定要一辈子为别人的期望而活吗？”
屋内寂静无声，沈母捂脸默默流泪。
沈父沉默，眼眶发红。
最后沈约轻轻回到自己的房间，结束了此次对峙。
直到睡觉之前，家里没人再提起这件事。
敲门声响起。
“崽崽，妈进来了？”
沈约应了一声，沈母推门而入。
坐到床边，沈母温柔道：“这被子盖着冷不，要不要再加一床。”
“不冷”
“不冷就好，那……饭菜合适不。”
沈约无奈：“妈，我都吃了你二十年饭了，能不合适吗？”
沈母笑了：“也是。”
“您想说什么就说吧。”沈约直接道。
沈母看向沈约，突然眼眶红了：“你这一年多都不回家，妈心里难受。”
说着就要落下泪来。
沈约急忙安抚：“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沈母擦擦眼泪：“你不要怪你爸话说得重，他也是害怕。”
沈母抬头：“你不经常不在家不知道，自从楼下那家的小子闹出事被大家知道后，他们都是怎么在背后议论的，说得真是难听极了。像什么变态，不正常这都是轻的，还有那些我都说不出口。
你从小虽然性子冷些，但一直都是他们夸奖羡慕的对象，一旦你传出不好的事，那作贱你的话只会更难听，爸妈是不想你经历那些。这还只是小区里，社会上对你只会更苛刻更歧视，妈舍不得。”
沈母说着说着又开始流眼泪。
沈约上前将沈母抱住，轻拍她的肩膀。
“妈，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怕。从决定告诉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比起这些，我更不愿意永远隐瞒你们，欺骗自己。”
“真的不能喜欢女生吗，你有没有试试。”
沈约坦然看着沈母：“我真的对女生不感兴趣，如果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却隐瞒之后找女生交往结婚，那不是害了人家吗？”
沈母低头：“是，不能害了人家。”
沈约见母亲已经开始理解了，继续道：“您放心，除了这方面，我还跟以前一样，我还是您儿子啊。”
“妈知道。”沈母摸摸沈约头：“我从去年开始偷偷找过这方面的书看。”
沈约有些期待。
“书上我倒是都能看懂，但是……”沈母犹豫道：“我又从网上查了查，说你们这个群体……生病率比较高，不稳定，以后没有保障，在一起很难长久……”
“妈，不可否认您说的那些可能确实存在，但也是看人的，您觉得我会在外面乱来吗？”
沈母坚定道：“你肯定不会，你从小就有洁癖的。”
沈约笑：“那不就是了，我只是喜欢男生而已，又不是是个男的我就喜欢。”
沈母点头：“妈对你一直都很放心。”
沈约内心松了一口气。
“唉~至于你爸，你知道他脾气一直都很倔，我会尽量引导他理解的。”
“谢谢妈”沈约发自内心感激道。
沈母怜爱的看着沈约：“妈现在年纪大了，只希望你和你姐好好的，身体健康快乐，妈就知足了。”
沈约抱住沈母，难得对着母亲撒回娇。
“您要是怕邻居议论，这事就不要告诉别人了，以后我会另外找个住处，也不会带人回来。但是对你和爸，我是不想欺瞒，才如实告诉你们的。”
“这些都以后再说吧。”沈母叹口气。
母子两人又说了会话，沈母这才离开。
沈约躺下，打开手机，页面还停留在与顾谦的聊天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