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吗?”赵悦问。
江秋梧胳膊动了下,扭头:“怎么了?”
“别背对着我。”赵悦伸手摸到江秋梧肩膀,稍稍用了点力气,但没把人翻过来,于是动了下,打算去拉江秋梧。
可当身体刚离开床板,老古董又发出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尴尬,赵悦手指顿了下,没有再继续,仅从背后抱住江秋梧,嘴唇蹭她脖子后面的皮肤。
“你生气了吗?”声音很轻,听起来闷闷的。
江秋梧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屋里太黑看不见人,只能凭借铺面而来的热气找到对方,嘴唇轻轻贴了下又分开。
虽然看不见彼此的反应,但能感受到胸腔里那颗怦怦乱跳的心,赵悦手撑着床起来,半边身子压住江秋梧,又吻了下来。
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吮吸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床板摩擦声,听起来叫人脸红。
“......好了。”江秋梧推开赵悦,用仅存的理智说:“不能再继续下去。”
赵悦脸埋在江秋梧颈窝里喘气,“你生气了吗?”
“没。”赵悦是好意,按理说江秋梧还该感谢她,可有时候好的太好了,让人喘不上气,心里莫名有压力,尤其涉及到钱的问题。
她不图赵悦的钱,自始至终都是。
江秋梧摸摸赵悦的脑袋,“但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我要是真有困难,肯定会跟你说。”
就像在酒店借钱那次。
“嗯。”赵悦含糊应了声,问:“现在干什么?”
江秋梧笑,“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好。”
杨金凤年纪大了,用煤气江秋梧不放心,所以家里做饭用的还是烧火的灶台,赵悦没使过,不知道灶台底下烧火的技巧,不一会儿就被烟呛得往外跑。
“你没事吧?”江秋梧弯腰把刚塞进去的柴火往外面扒了扒。
赵悦用手在眼前扇,紧皱着眉头问:“你不嫌呛?出来站会。”
“跟你这样,做好饭都到晌午了。”江秋梧笑着摇摇头,“我来吧,你去陪奶奶看电视。”
赵悦在外面站了会儿,等厨房里烟没那么重后又进去,“等会儿。”
江秋梧笑笑,也没再说什么,早饭吃的简单,很快就做好了,正往屋里端饭时,肖艳突然来了,脸上笑呵呵的说:“你小叔刚去集市上买了两只鸡,秋梧,小赵中午都过去吃饭啊。”
说完又冲杨金凤说道:“妈,土鸡熬汤喝了对你身体恢复好,中午你也去啊,别在家做饭了。”
互相客气了两句,江秋梧才笑眯眯地说:“好,我等会儿过去帮忙。”
“哎呀,不用帮忙,鸡是杀好的,做起来特别省事,你们只管去吃。”
村里像肖艳这样的人不少,占到便宜了会热情地叫你到家里吃饭,但若是让她吃亏了你就算走到人跟前,人家也懒得跟你说句话,并且还要甩脸子,说不上坏但也谈不上好,反正表面上过得去就行,江秋梧早就习惯,并且应付自如。
肖艳走后,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杨金凤叹了口气,往江秋梧碗里夹鸡蛋,“吃饭,吃饭,小赵,你也吃。”
“嗯,谢谢奶奶。”赵悦看了眼江秋梧。
江秋梧笑笑:“吃吧。”
说是不用帮忙,可十点多的时候江秋梧还是过去给打下手,你人在那儿不管干点什么,都比不在那儿强。
赵悦没去,留在屋里陪杨金凤看电视,偶尔闲聊几句:“听秋梧说,你在读大学,真了不起啊。”
时代不同,现在不管是农村还是城里都重视起孩子的学习,所以读大学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赵悦说:“这没什么,现在大学生很多。”
“是啊。”杨金凤叹了口气,望向门口:“我们家秋梧以前学习也好得很,如果继续读下去现在肯定也是大学生,哎,可惜了这孩子。”
想到墙上突然中断的奖状,赵悦顿了顿,转头问:“后面为什么不读了?”
像是提起什么遗憾事,杨金凤说起就不停地叹气:“秋梧十一岁的时候,她爸妈就离婚了,她妈走的时候没带她,她爸.......不是个东西,出去打工后就没管过她,我种那点庄稼收成好的时候勉强能够我们奶孙俩用,收成不好的时候只能紧紧腰带,这孩子懂事见我实在供不起,读到高一就死活不读了,说要出去打工。”
“哎,她当时还那么小,我怎么放心她出去,就给镇上熟人塞了点钱,让她教秋梧理发,不管怎么样,有个手艺在身上,以后好歹你能吃饱饭,我也只能做到这儿了。”
赵悦听得喉咙处发紧,张张嘴第一次没能发出声音,清了下嗓子才问出来:“没找她爸要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