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单薄, 却无比坚决。
人很快隐入寒冬的夜色中,无影无踪。
这让赵悦猛然意识到一个事实,江秋梧真的要和她分手,不是在生气, 也不是闹脾气,而是要彻底将她逐出自己的世界,她们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也没有来日方长。
巨大的惶恐瞬间侵袭到四肢百骸, 赵悦心脏猝地收紧, 疼的弯了下腰,眼睛死死盯着江秋梧消失的方向,不知所措。
明明知道要失去什么东西, 也努力想要抓住, 可怎么都握不住, 只能眼睁睁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还毫无办法,这种无力感简直糟糕透了。
赵悦在冷风中站了许久, 直到确定江秋梧不会回来,才转身走进便利店, 从货架上拿了两包饼干到收银台结账。
老板娘偷瞄她一眼,想说什么,可见赵悦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又硬生生给憋回去。
结完账,赵悦拿着饼干找位置坐下,一坐又是一夜。
早上七点刚过五分,学委打来电话,特意提醒:“赵悦,今天上午有考试,你千万别忘记来。”
整晚没合眼,赵悦头往后仰,闭了闭眼,疲倦地应了声,“......嗯。”
见赵悦态度敷衍,学委有些不放心,又道:“你都好几天没来上课了,要是再缺考,来年肯定要重修,这样会很麻烦的,耽误时间不说,还会影响你以后拿奖学金,保研,出国留学,所以最好还是一次性过了。”
赵悦盯着天花板,眼神有些涣散:“好,我知道了。”
“嗯,九点钟考试,不要迟到。”赵悦平时和班上同学交往不多,有些脱节,学委想了想,鼓励说:“这周是考试周,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复习,你也要加油。”
“好。”赵悦闭上眼睛。
清晨,天空灰蒙蒙的,没有太阳,肃杀的冷意叫人直发颤,赵悦从便利店出去,双手插在兜里,步行到理发店,卷帘门还在关着,不知是没起还是已经出门了。
赵悦站了会儿,见还没动静,掏出兜里的手机,给江秋梧发消息:“我先回学校考试,等考完了我们谈谈,好吗?”
往上翻,是她昨晚发的。
“对不起,我不该问那样的话,我知道你肯定也很难过。”
“都是我的错,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弥补?”
......
上午考完试,也不见江秋梧回复,赵悦低头注视着聊天框,句句斟酌,但打好的内容,最后又全部给删除了,没发出去。
因为再多的解释,在既定事实面前,都显得不足轻重,另外她担心自己太烦人,江秋梧会把她拉入黑名单,所以格外的小心。
一宿没睡,赵悦实在撑不住,便回租的房子里眯了会儿,好应付下午的考试。
考完所有的科目已经是四天后。
赵悦出了教室就直奔韶华巷,到后发现店门还是锁着的,早上七点钟门没开可能是没起床,那下午五点钟呢,是出门买菜还是去拿货了,赵悦坐在店外等,一直到晚上十点钟,天空开始飘雪,都没见江秋梧的身影。
消息不回,电话也打不通,赵悦垂着头,失落而归。
第二天,店依然没开。
第三天,还是关门。
第四天。
......
就在赵悦濒临崩溃,打算报警时,百米外的彭姐面馆开门了,店外停辆小三轮,彭莉拿着送货单正低头点货。
宛若看到救命稻草,赵悦狂奔过去一把抓住彭莉胳膊,失态地问:“江秋梧呢?”
彭莉抬头,脸上有点怔住,“小赵啊。”
“她人呢?你肯定知道,对不对?”赵悦焦急问。
彭莉抿了抿唇,把送货单顺手塞进罩衣前面的口袋里,招呼道:“进屋吧,喝口热水,外面太冷了。”
赵悦抓着彭莉胳膊不放,颤声问:“她......还在韶城吗?”
“在,不在韶城,她能去哪儿啊。”彭莉讪笑了声,扭头看赵悦,她应该是很多天没睡好觉,下眼睑浮肿,眼底暗沉,整个人瘦了一圈,看着很颓唐,只有那双眼睛亮亮的,在期盼她能带来好消息。
彭莉低下头,眼神躲闪,手搭在赵悦后背上,把人往屋里拢,“走,先跟姐进屋。”
赵悦固执的很,站着不动,语气哀求:“彭莉姐,你就告诉我吧,她在哪儿。”
“小赵......”彭莉叹气,伸手抓住赵悦手腕要把她往店里拉,这才发现她手冰的惊人,再仔细一看,这都穿的什么啊,是过冬还是过秋天呢。
“出来怎么不多穿点啊,你这孩子真是的,多冷的天就穿这么点,手都冰冷冰冷的,生病了是谁受罪。”彭莉边数落边把赵悦强行拉到店里,倒了杯开水放到桌上,“趁热喝,暖暖身子。”
赵悦掌心捂住杯子,慢慢找回点知觉,仰头jsg看彭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