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认比谢酬秋还要紧张,因为苏认认识谢酬秋这样久,谢酬秋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在控制信息素上,堪称冷静的自制力,换句话说,苏认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没分寸的谢酬秋的。
把苏认抱回家。
不断地来回走动。
像一只拆家的大型犬,把苏认的家里翻了个遍,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苏认状似平静地坐在沙发上,一边试图联系宋温暖,一边密切关注着谢酬秋的一举一动。
他也试图抚慰谢酬秋的狂躁,例如当谢酬秋表现出极强的控制欲,且胡言乱语地问些奇怪的问题时,苏认会耐心地回答。
“你跟不跟我好?”谢酬秋停下步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苏认看向谢酬秋混沌不清的眼睛,沉默两秒,无奈说跟。
谢酬秋稍舒一口气,又问:“那我把你藏起来好不好?”
苏认垂着眼,又说好。
谢酬秋的脚步极快,又从沙发后面走过来。
苏认回过头抬起眼,脸颊上便贴上来一个凉凉的方形塑料小包装,上面写着“爽爽来一只”——像极了安全.套的单只小包装。
苏认心里一紧,不知谢酬秋怎么会从他家找出这种东西。
就听谢酬秋非常焦躁地问:“找到了,做不做?”
他一把将谢酬秋手中的小方片拿过来,轻轻捏了捏,好像第一次捏似的,微微蹙眉。
正看反看,有点奇怪。
苏认将那玩意撕开,一双劣质的一次性手套掉出来,显然,是来自于某家不知名的炸鸡外卖。
苏认面无表情地将手套抖给谢酬秋,黑发掩住了微微泛红的耳垂:
“都说了,我家不可能有,你怎么不回你自己家去找。”
谢酬秋发出不屑的嗤笑,“刘夕那些男朋友,找到了也小。”
苏认一梗,蹙眉,眼见谢酬秋将那手套揉搓着丢在地上,并即刻转回身去,继续重复起在苏认家找套的“事业”,平素挺拔的身形,此时也颓丧了不少,脏兮兮的落水狗似的,持续不断散发出的信息素,熏得苏认心慌腿软,然而苏认默不作声地好脾气地忍耐着。
良久,苏认原本整洁的家中,被谢酬秋翻了个底朝天,这人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神智,只是在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以作为发泄的方式。
“你,”苏认沉吟一会儿,叹了口气,才问出后半句,“一定要套么?”
谢酬秋的身形一顿,回头看向苏认,目光狂热而不解,似乎苏认问了一句废话。
苏认恹恹地合上半个字都没看进去的书,垂下眼。
“先去洗澡吧。”他对谢酬秋说。
谢酬秋打量了苏认一会儿,眸色极混极沉,半晌才丢下一个“嗯”。
苏认深吸一口气,在谢酬秋浓郁的信息素中,勉力站直身体,缓缓走回卧室,只觉自己的动作和思维都迟钝了不少。
苏认支撑着自己,将床上的“谢酬秋”放进衣柜,便不再徒劳地呼唤再次失联宋温暖,碰了下已经在待机状态的电脑,一言不发地坐在转椅里,颓丧地垂下头,抱住了自己的小腿。
他的面色很沉,因为莫名感到一股难捱的心痛。
苏认说不上具体是为什么。
或许,这和现在的境遇有关,
或许,这也和他们被偷走的十年有关。
可是如今,要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在心意尚未相通之时,和谢酬秋发生关系了……
苏认总觉得有点不甘心,但是苏认肯定,自己大概是不会后悔的。
谢酬秋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
如果谢酬秋需要他,他是愿意的。
谢酬秋未曾压制的信息素,表现出极强的控制感和侵略感。
当苏认维持着抱住小腿的姿势,都难以坐稳的时候,两只悍然有力的胳膊,将自己抱了起来,扔到床上去。
谢酬秋的身上氤氲着未曾擦干的水汽,和明显高于自己体温的热气,蓬勃着昂.扬的荷尔蒙。
苏认只觉压住自己的身形,似乎足有两个自己那么大,而一股淡淡的青柠味,的确比洗澡前的纯酸好闻不少。
苏认看了眼大开的窗帘,又转头看了眼粗喘着的谢酬秋,微蹙着漂亮的眉头,轻轻去掰谢酬秋的手腕。
他的动作不大,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动作,不知触动了谢酬秋的那根神经,谢酬秋反射性地一捏,苏认只觉差点被勒断了指骨。
“疼……”苏认淡淡蹙眉。
那人则立刻放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抱歉,我现在有点难控制力道。”
苏认的眼睑颤抖地垂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要太抖:“……窗帘。”
谢酬秋没听他的,动作没停,缠绵的吻落在苏认薄薄的眼睑上,携着极强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