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煮好茶水的婢女立马应声,将温烫的茶水端来,递给两位,又躬身退下。
王府确实不小,即使身处后院,兰枝走来这里,也费了不少功夫,因此也不客气,先低头喝了一口茶水,解了渴意,这才抬头。
世子没有交代,她过来是需要做什么,所以兰枝也并无目的,只当做寻常认识一个人,因为完全陌生,反而不好随便提出话题,正巧她瞧见了对方头上的红梅金簪,不由得愣神,然后笑颜赞赏:“表姑娘的这支金簪,倒是别致。”
对方的小表情沈凝芷并未错过,听了她的话,抿唇一笑,心中猜测其中故事,不由得轻轻抚了一下头顶,承了这句夸奖:“多谢兰枝姑娘夸奖。”
沈凝芷忍着不问,兰枝却因为找到了话题,先一步开口:“或许是我班门弄斧,不知姑娘可知这只簪子的典故?”
沈凝芷其实看出来了,头顶的簪子不是凡品,过往表哥送给她的东西,都是好物,可瞧对方表情,这支金簪格外不同。
“哦?我却是不知的。兰枝姑娘若知,不妨讲来听听,三娘愿闻其详。”她一脸认真,是真的挺好奇这其中缘由的。
“我也是听……”兰枝停顿了一下,又觉得那是一段事实的过往,没必要刻意避开,若是对方不喜,她也无碍。这王府里的人,于她只是过客,随心自然最好,因此神色从容了几分,继续道,“楼里的客人们提到的,这红梅金簪是前朝的一位著名巧匠出手制作,原是前朝旧物,后来辗转流落,落在了一位富商手中。”
兰枝没见过簪子具体模样,可想来王府的东西,总不可能是假的,更何况……
这个簪子,很有可能,就是那位世子送给眼前这个人的。
“最近这富商进了金陵城,有许多爱护家中妻妾的贵人们都想要高价买下,送给身边人。可那富商不愿,声称要留给未来的心爱之人,不想,最后却到了表姑娘的手中。”
前朝,巧匠,红梅金簪……
这几个词联系起来,沈凝芷也想起了关于前朝的那件往事。
其实昨晚打开盒子,她曾有过短暂联想,但又觉得不可能,毕竟这个物件遗失已久,怎么可能正好被苏熙宸寻到,还送到了她手中。
未出嫁的女子,是难以出门上街的,更别提探听到外界的消息。
这般及时的新消息,住在王府后院的沈凝芷,若不刻意派人去外面打听,也是毫无消息来源的。
原来,真的是那一枚红梅金簪。
沈凝芷心中泛起了几分甜,不由得也在脸上流露出一分。
兰枝在讲完这个消息后,就一眼也不错的仔细观察着这位的神色,如今再瞧,果然被她察觉到了猫腻。
原是如此吗?兰枝有些恍然。
如果真如她猜想那般,那么那位世子的言行,倒是合理了。
可是兰枝转念一想,依照她短暂的观察,这位王府世子,不像是轻易能够动心的男子,那世子对她眼前的这位表妹,究竟是真心,还只是一时的情意?
犹未可知。
……
“传闻前朝的那位年轻宰相,侯府出身,十分具有才华,文采武功,样样精通。周围人都以为,他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进门,不想对方最后却三媒六聘,奉上了十八抬聘礼,迎一个小将之女进了门,而且还婚后和睦,夫妻恩爱。身为高官宰相,后院里却只有那女子一人,可谓钟情。”
一间酒楼二楼包厢内,锦衣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对面的人,万分的好奇:“子苏想尽办法的从富商手里买回来,是准备留给未来的正妻?还是你如今已有心仪之人?总不会,是要送给那位青楼女子吧?”
苏熙宸坐在这人对面,同样放下茶杯,出言道:“你的话,还是这么多。”
裴瑾之不由得噎了一下,然后好笑:“你把我约出来,我问你一句都不行了?那还聊什么,干脆各自回府好了。”
“这两天那位老王爷瞧我不顺眼,还是多在府外的好。”苏熙宸半点不客气,直言他把他叫过来,就是负责陪着他一个人解闷的。
作为原主的至交好友,裴瑾之也不干了,当即甩袖哼气:“那不是你自找的?怨谁?若你真嫌无聊,买个鹦鹉回去不就是了?我可还有要事,没空陪你。”
他作势要走,不想对方半分不拦,倒是让他进退两难,若是就此坐回去,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幸好这时外边传来陆武就的禀报,解救了他短暂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