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司樱咬着下唇，尴尬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捧着两件礼服。
但是很快，她又笑起来，“那姐姐快去休息吧。”
看着懂事的小女儿，再看看余光都不瞥她的司予，林秀荣气不打一处来。
“你站住，你给你妹妹挑个裙子能费多长时间？”
司予停住脚步，却不是因为林秀荣的话。
她伸手拎过司樱手里的一条裙子。“你从哪拿的？”
司樱慌了一瞬，“我.....”
司予冷淡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刚刚打好的腹稿全都忘了，司樱只能求助地望向林秀荣。
“什么从哪拿的，这是樱樱的家，当然是从家里拿的。”
“家里？”司予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谁的家？我的？你的？”
“你！”林秀荣气得手一抖一抖，她就知道这个司予是来克她的。
司予向前两步，逼近司樱，她比司樱高，又穿了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看下去，司樱莫名觉得气短。
“姐姐，”她怯怯地开口，“这裙子是下午的时候王助理送来的。”
“王媛送过来的。”司予慢慢重复了一遍，她突然笑开。
她本来就是明艳的长相，一笑起来更是动人，眼睛里仿佛有细碎的波光流动。
司樱看得楞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心里更加懊恼。
“那王媛有没有跟你说过。”司予笑得越发灿烂，她一字一顿，“这是明天我婚礼晚宴的礼服。”
客厅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司樱抱着礼服的手越来越紧，甚至在礼服上留下了几道折痕。
“没有！”司樱抬起头，脸上一片慌乱，“我不知道姐姐，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跟你抢的。”
“抢？”压抑了一晚的情绪几乎在这一瞬间爆发，司予冷笑一声，“凭你也配？”
连她们现在住的别墅都是她名下的，司樱她怎么有脸说出来抢这个字。
“司予！”林秀荣顺手抄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就砸过来。
她真是要被这个不孝女气死了，从小就不学好，长得妖里妖气，长大之后居然去做个下九流的戏子，现在还敢当着她的面骂妹妹。
司予向后闪了一步，顺手拉过司樱挡在身前。
“啊！”司樱捂着脑门蹲了下去。
“要死啊，司予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婊、子。”林秀荣破口大骂，冲上来还想再给司予两下。
“阿姨，冷静一下。”刚刚跟着司予进屋的工作人员站不住了，他们都是司予团队的，今天晚上跟着过来布置明天婚礼用的道具，没想到看了一场闹剧。
他们都跟了司予很多年，这个时候自然不能看着司予吃亏，几个人上去立刻就控制住了林秀荣。
剩下几个人都看向司予，毕竟是她亲妈亲妹子，都等着她的指示。
司予环视了一圈客厅，装修的富丽堂皇，是她父母最喜欢的风格。客厅的博物架上，还摆着家里人的生活照，就是少了她这个房主的。
还有什么好期待呢？她自嘲地笑了笑。
“走吧，”她收回目光，“收拾东西，通知陆骁，明天接亲在我自己的公寓。”
林秀荣没想到她真敢走，不在娘家出嫁，她就不怕被人瞧不起吗？“你这样出嫁，陆家根本瞧不起你。”
“在这样的娘家出嫁，陆家才会瞧不起我。”
说完这句话，司予挺直脊背，再也不管身后的谩骂，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
*
工作人员的效率很高，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别墅区。
看着窗外暗沉沉的夜色，司予靠在窗户上，心里一片空空荡荡。
陈锋从倒车镜里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他给司予当了这么多年的经纪人，对她家的情况再了解不过。现在离开也算是好事，要是明天婚礼上闹起来就不好看了。
“别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他努力活跃气氛，“明天你还要负责美翻全场呢。”
司予轻轻笑了一下，她回望过去。看见陈锋关心的眼神，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至少她还有朋友。
“我”
话还没说完，她眼睛被一阵强光晃过，耳边全是凄厉的尖叫。
她本能地闭上眼睛。
巨大的冲击力从正面袭来，她像一块破布，被人揪在手里甩来甩去，她甚至能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车子在翻滚了几圈之后终于停下，司予整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卡在座椅里。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破碎的玻璃，直到额头上的血模糊了她的视线。
司予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陈锋，陈锋。”她拼命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却微不可闻。
车里一片死寂，只有她微弱的呼吸。
司予到处摸索着，她已经闻到了汽油的味道，再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