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只好说好,催她赶紧去休息,她就在楼下,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叫备铃。
回到房间,夏春天给李绝发完报平安的短信倒头就睡,但这一觉却睡得极度不踏实,她几次从梦中惊醒,感觉有人掐着自己的脖子,一醒来发现自己真的呼吸困难到快要窒息。
然后缓和一会儿恢复正常,再入睡,再如此,最后一次醒来时,夏春天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吴妈在门外敲门,问夏春天醒没醒,说李正义回来了,让她醒了正好一起吃晚饭。
夏春天像抓到救命稻草,在洗漱间里应,说好,马上就下来。
洗漱完下楼,夏春天一打开手机就是李绝的短信,他问夏春天身体有没有舒服一点,夏春天站在楼梯口,回他没事了,捏着手机下了楼。
李正义正坐在桌边,看见夏春天第一反应是怔了一下,然后问:
“春天,怎么感觉你好像瘦了很多?”
他这句话更加验证了夏春天的猜测,想到自己洗澡时看到的样子,夏春天点点头。
李正义又问:“孟秘书说你有事要跟我讲,还非要等我回来再说,是什么事啊?”
夏春天垂着眼皮沉默了半晌,无意识地抠着手指,极度焦虑,坐在餐桌对面,说:
“李叔。”
“我感觉我的病情好像比之可爱班前严重了一些。”
李正义拿筷子的手一顿,抬眼看了眼一旁的吴妈,吴妈见状退去了厨房。
“你确定吗?”他语气波动,讲话总是慢条斯理的人,终于出现了异样。
夏春天犹豫着舔了舔嘴唇,说不确定。
“但是我开始频繁流鼻血,呼吸困难,还有……”
她抬头看李正义。
“之前学校运动会,可能是累到了,还吐了一点血……。”
李正义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夏春天想了两秒,说:“没多久,大概就最近一个月……”
李正义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又把眼镜戴上,有点生气。
“春天,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有给我说呢?”
夏春天垂眼,说抱歉:“李叔,是我抱侥幸的心理了。”
李正义轻叹气,缓和语气:“是我该说抱歉,刚开始接你过来之前,就应该提前去做个检查的,是李叔的疏忽,这样——”
李正义转头叫吴妈,对她交代:“你帮我联系一下连医生,就说我现在要带个患者过去,让他帮我安排一下。”
他说现在,夏春天赶紧出声阻止,李正义刚刚到家,现在又是大半夜,自己的身体倒还没着急到立刻马上的地步。
“没事的李叔,今天都这么晚了,您又刚回来,要不我们明天再去吧。”
“不急这一时的。”
她实在不太好意思,让人大半夜为了自己跑一趟医院,“而且明天李绝正好不在家……”
她句句坚定,点到为止,李正义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妥协:
“那好吧,我让孟秘书安排一下,明天早上让他带你过去,医生你不用担心,绝对都是最权威的医生。”
夏春天笑,说好。
后半夜,窗外白天还下得瓢泼的大雨,早已不知何时停得悄无声息,天空云散星现,月亮亮得非常。
借着这份月光,夏春天连灯都没来得及开,趴在马桶上吐得眼前发黑。
甚至都不需要开灯,她嘴里的血腥味就已经昭示了一切。
她想自己又做错了,又或许从很早开始就做错了。
她跟李正义说不急这一时,可老天爷偏偏要和你开玩笑。
夏春天浑身无力地爬起来去按备铃,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吴妈的声音在另一端响起,夏春天却一个字都没时间说出口,捂着嘴又趴回马桶不停地吐。
电话那头,吴妈喂了好几声,却迟迟没有回应,除了隐约的呕吐声,就是通话的次啦声,吴妈心道不好,赶紧去通知了李正义。
李正义打电话的时候,吴妈叫了好几声,夏春天都没来开门,她等不及直接用了备用钥匙,结果推开门一走进去,就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卧室的地上有断断续续的血迹,一路延伸到洗漱间。
吴妈给李正义示意自己先进去,结果推开洗漱间的门就见夏春天倒在地上,马桶边缘,浴室地上斑驳一片,夏春天身上的睡衣已经被血染得领口袖口都是。
吴妈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场面,被血腥气冲得忍不住犯恶心。
救护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李正义叫了司机亲自送医院,孟秘书已经安排好了等在医院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