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晚心虚,几乎不敢看他,“我除了吐酒,还做什么了?”
谢无祈凝她一瞬,“真想知道?”
郁晚被他看得头皮一紧,心也跟着揪起来。
其实郁晚昨夜并未做什么,只是饮了酒,记忆又回到了他们在回溯秘境的时候。
心心念念想要看他怀孕的腹部,他不给她看,她就闹着说一定是他腹中的胎儿又出了什么事,他一个人瞒着不说,不肯告她。
屋内摸黑看不清,她便直接改为摸索。
等他受不住将人拎起来要同她算账时,她却早已酣然入睡。
谢无祈居高临下凝视郁晚,重复她昨天的所作所为,“晚晚,你昨夜就是如此待我的。”
见郁晚微微瞪大了眼,他忽而牵动唇角一笑,“不信?”
如果是她......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郁晚无法反驳,尤其是对着谢无祈这张脸。
琉璃般的眸子格外明亮,视线中央,是他发红的耳尖以及上翘的嘴角。
她没忍住,圈上对方弯曲的脖颈,将唇送上去。
谢无祈的唇十分柔软,会偷偷弯起一轮倒挂的小月亮。再不像最初那般,只会说出冰冷刺骨的话。
这个吻不同于两人间先前任何一次,没有其他任何复杂的情绪,不是夹杂怒意的啃咬,也不是蓄意讨好。
就是单纯的一个吻。
温柔细致,紧紧相贴,无一丝间隙,
郁晚能听到唇齿摩擦碰撞的声音,落在她错乱的心跳上,胸腔里的呼吸都被人尽数席卷吞噬。
谢无祈支起手臂,欣赏着郁晚为他动情的眼,眼中水雾氤氲,似太阳般柔暖的注视,彻底驱散了他积郁在心底的阴翳。
郁晚双眼迷蒙,连手臂也软若无骨,几乎没有力气挂在谢无祈肩上。偏在这时,他却停了下来,垂眸凝视她。
她被盯得脸红,浑身滚烫,像只沾了腥的猫儿,黏黏地蹭了蹭他宽厚有力的臂弯。
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
两人的视线勾缠,明明一触即发,谢无祈却不再动。
而是视线灼灼地、一眨不眨地凝她。
半晌,微哑的嗓音凑近,“想要了?”
郁晚被他羞得说不出话,以前只有她逗弄谢无祈的时候,却未曾想他犯起浑来,根本无人招架得住。
她的头往一边偏,他就捏着她的下颌逼她不得不直视他。
他突然翻身,握着郁晚的腰肢将她抱坐在身上,眉梢轻挑,不紧不慢道:“想要就自己来,就像你昨夜那样。”
说是等她主动,他却已经攥着她的手腕,重复回忆她昨日行径,却不再允许她像昨日那般敷衍。
郁晚的手指颤了下,谢无祈额头的青筋都皱起。
他眯着眼看她,半晌道:“故意的?”
昔日剑修的手极稳,大掌覆在郁晚的手背上,不容她退缩半分。
良久,谢无祈终于忍不住叹出声,“晚晚,没有人教过你握剑么?”
郁晚呼吸渐急,手心烫出汗,这怎么能一样?虽说她的确剑意不精,也不至于到被人嫌弃的程度。
她小幅度抿了下唇,下意识后仰。
谢无祈撩起眼皮,无奈叹了口气,哑声说,“别躲,我教你。”
良久,郁晚还是败下阵来。
谢无祈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端看,道了一声“娇气。”
避光阵法像一切蓄谋的开端,彻底划开两个天地。
再睁眼已是夜幕西垂。
郁晚浑身疲软,却无一丝黏腻,身上穿着洁净的新衣,床边衣架上也挂着崭新的外衫。
脑海中不由自主回忆起睡前的梦。
梦里。
天空万里无云,耳边是海浪疯啸,鼻尖是咸湿冷淡的水汽,她在海面上摇摇晃晃。
巨浪滚着朵朵白花袭来,终于在夕阳西下前将人推上彼岸。
她朦胧着睡眼,醒坐在床边。
深呼吸几次,郁晚才从梦中落到实处。赤脚几步走到走到床尾,披上外衫。
系带繁复,但也躲不开那双灵巧能御万物的手。几经翻转,就挽出一个漂亮的结。
脚心与地面接触,一股凉意袭来,让人更清醒几分,彻底告别先前的浮沉。
她从床尾找到被人胡乱褪去丢掉的长袜,重新穿戴整齐,套上长靴。
视线在屋内环顾一圈。
门外守着的魔卫听到动静,询问郁晚要不要用膳。
郁晚本来打算去找念念和魔尊一同吃,却听魔卫说午后魔尊便带念念出去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