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脸上展现喜色,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既不会损害她名誉,也能达到她的目的,而且八弟和九弟、宜妃这边向来交好,也不用担心他一个嘴不牢说出去。
“做妹妹的谢过太子妃嫂嫂了!”她盈盈拜下去,正要走时,却被胤礽叫了回来。
“万一他长得不和你心意呢,”胤礽一针见血地问她,“你要给汗阿玛写信,请求他老人家重新为你挑选一位驸马么?”
四公主的脚步顿住了,二公主曾经这么做过,但饶是她作为汗阿玛最宠爱的公主,还是遭受朝野一片非议,最后妥协嫁去了草原之上。
能怎么办呢,她心事重重地踱回来,问胤礽,“太子妃嫂嫂,您在石府接到赐婚圣旨那会,自然也没见过太子爷,您心里怕不怕呀?”
胤礽眨巴了一下眼睛,石小诗那会怎么想,他自然不知道,也没问过。不过他可以从自己的角度来回答四公主的问题。
“我那会没怎么想过,”他盯着四公主的双眼,很诚恳地说,“四肢健全五官正常就行了,毕竟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这话说完他也有点脸红,当初的想法早就被打脸了,如今每次看到石小诗,不管是在她自己的身体里,还是用了他的身子,总会有新鲜感,或许那副身躯底下的灵魂才是最最吸引他的。因为是她,是完全区别于旁人的鲜焕的光彩。
四公主被他逗得直乐,乐完又叹了口气,显然从这儿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能寻的帮助只有这些,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朝胤礽福了福,这才心事重重地沿着夹道回去了。
——
春日暖意让大家那颗沉睡了一整个冬天的心重新悸动起来,石小诗对帮四公主相看这件事很上心,当晚听胤礽说完,她摩拳擦掌,恨不得明天一早就带着八阿哥胤禩上那小郡王府邸去。
只可惜第二日刚出门就遇着了两件事,先是张三带着魏珠行迹匆匆从内务府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这必然是查到了什么有的没的,她寻了个借口让老八先去西华门等候,然后拉着两个心腹钻进了詹事府的暖阁。
“是什么?”石小诗接过那本宫眷档案。
张三指出其中一页,躬着身道:“您看这里。”
她眯眼细看,只见其中记载了数条康熙二十二年的内容。
“康熙二十二年二月六日,钮祜禄贵妃恭捧孝昭皇后神位,入奉先殿。”石小诗手指着那几行字念出声来,“康熙二十二年二月二十三日,安嫔、敬嫔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她蹙眉问张三。
“奴才尚未查到,不过温僖贵妃自入宫后效仿先皇后,诸事以宽大为先,若说恶行,那便只有这一桩能牵连上了。”张三回答。
石小诗想了想,将那本档案交回他手中,“此事你带着魏珠慢慢查吧,要找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让汗阿玛如此动怒,还有宫中如今有哪位同安嫔、敬嫔交好,这本档案册子收好,不可叫内务府发现寻常,胤……太子妃那里,也要说一声。”
张三应了声,带着魏珠往毓庆宫方向走。石小诗刚迈出詹事府,又看见张廷玉和周起渭两人一脸烦闷地凑过来。
“怎么了这是?”石小诗问。
“哎哟太子爷,正四处寻您呢,”张廷玉叹着气说,“户部尚书王鸿绪,就那个王大板牙,您知道吧,他家老母去世了,散朝后得到的消息,往詹事府递了个条子,人就回福建老家丁忧了。”
重孝是好事,石小诗哭笑不得,“他这一去要多久?”
“二十七个月。”周起渭愁眉苦脸,“户部没人能顶上,那侍郎今年都六十五了,耳聋眼瞎的,手下几个都二十出头,刚考上的进士,顶不住事,剩下的人都被万岁爷带上前线了,这回王大板牙一走,可真是丢了个天大的窟窿。”
这么一说,问题还挺严重,石小诗琢磨了一会,打量他们两个:“你们谁能顶上?”
他两个好兄弟连连摇手:“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啊太子爷,而且眼下正是前线战事吃紧的时候,那些粮草啊军备都要运送,消耗的银子白花花的能堆满整个詹事府,这么大一笔账,您可真是难为我们两个纯文人了。”
张廷玉和周起渭说的有道理,这事的确棘手,不好强人所难。她往毓庆宫方向张望,或许二大爷本尊能处理好这个麻烦,但是现在身份是个问题,若要请太子妃亲自上户部算账,那些大老爷们岂不要把弹劾参本雪花似的往漠北军营里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