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豆听她这么说,放下勺子给她,道:“郡王妃既这么说,那你来做吧,若不好吃,可不能怨奴婢。”
泠鸢刚要拿起勺子,又转念,说道:“我若想亲自做来显示诚意,那也该等我会做了再说,现在做这个过去,祖母是吃还是不吃?若是不吃,祖母岂不是在下我的面子?她肯定不会这么做,若是吃,这么难吃,岂不是受罪,与其让她为难,我不如不做了。”
决定撂手不做了之后,泠鸢放松了,米豆更是放心了。
米豆又拿起勺子,道:“郡王妃,你想开了就好。”
米豆将鸡汤熬煮好了,因为手受了伤,泠鸢连亲自端上去都没办法,只能在韩老太君面前说几句漂亮话,老太君对她还是有些气在,只敷衍地略点点头。
看在鸡汤的面子上,说话时对她和蔼了一些,没有前几天那么冲,说道:“阿鸢啊,做事别太顾前不顾后,你这样,我这个老人家还不是得为你们操心?你可省点心吧你。”
泠鸢双手放在膝上,点点头:“是是是,祖母教训得是。”
韩老太君喝了一口椰子鸡汤,又道:“你自己有主见,我知道你不是那等糊涂人,可你到底要顾虑些阿离,他若在,定然是不会让你这么胡闹的。”
老太君只说她是胡闹,没有把话往重了说,若放在旁人眼里,能说多难听就说多难听。
泠鸢知道老太君顾及自己颜面,本来是劝诫之言,若控制不住情绪,说出重话,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口舌之争,多出于这些,原本是要劝诫,却觉得说轻了不行,非要往重了说,生怕被劝诫之人听不懂似的。
情绪一时失控,什么重话脏话都出了口,别说大半个人,即使是小孩子,也有自尊心,说重话并不能起劝诫之用,反而会心生厌恶。
这些道理,是韩老太君告诉秦笙的,那个时候,赵温时也在一旁。
第225章 我回来了
秦笙性子利落,赵温时性格温吞,一开始时,两人不对付时,秦笙这张不饶人的嘴把赵温时说得噎住了。
其实也没有非要闹到韩老太君跟前去,是婆婆王氏在跟前煽风点火,总以为自己儿子受欺负,最后到了韩老太君面前去。
韩老太君懒得管赵温时一家子的事,只是事关秦笙,有泠老太君的情义在,她出面管一管,当时她就是这么对秦笙说的。
泠鸢不大记得当时韩老太君怎么对赵温时说的了——嗯……是什么来着?
韩老太君好像对赵温时说,“你是没断奶的孩子吗?什么事都要你娘出来掺和,既然没断奶,还娶什么妻子?回你娘哪里去吃奶去,长大了些再来!”
这话,把在场的赵温时和婆婆王氏都骂了进去,一点都不客气。
秦笙很难理解,为什么韩老太君前脚刚刚劝自己,不要动不动就说重话,后脚就对赵温时说这么重的话,让母子两人下不来台。
温和,是对觉得值得的人温和。
韩老太君夹了一块鲜虾到她碟子里,道:“来,多吃一些。”
“多谢祖母!”
泠鸢的手臂被鞭子打了,刚才煮汤又把手指给烫伤了,拿起筷子时,手颤颤巍巍的,拿不稳。
她眼睛冲韩老太君瞟了瞟,再冲身后的米豆看了看,这种时候,要是让米豆给自己夹菜,岂不是明目张胆地对韩老太君说,自己的手被她打得都夹不了菜了?
要不忍着点?身残志坚,自己夹菜?
泠鸢还是选择了忍,手每用一次力,就暗暗倒吸一口凉气,这一餐,吃得着实辛苦,就扒拉几口米饭,都费了她好大的劲。
韩老太君和玉大娘主仆两人看着她这副模样,没有要替她解围的意思,让她吃一吃苦头也是好的,省得她总是做事不顾后果。
此后,韩老太君也不在训斥她了,泠鸢也很少再与赵温时见面,此前见得已经差不多了,她是没有太多精力去面对他的。
此前,每一次见赵温时,泠鸢都觉得很累,看见他那张脸,很累,与他并肩走着,也很累,和他说那么多的话,更是累。
这些日子从他口中套出了不少的话,关于洛州那处堤坝,赵温时知道得很少,他只负责木材与运力雇工的费用来往去向。
泠鸢现在只模模糊糊记得他当初替陈府办事时去见的一些人,说过的一些话,只是不大确定,漏洞也很多,需要她一点一点,假装无意地去套话,去确定他当初去见的人,去办的事,才能捋顺其中的关联yLcd
泠鸢只要提秦笙,赵温时便容易被激出来。
比如说,泠鸢问他:“秦笙当时写信给我,说你总是不回家,去见什么黄大人,回来你身上还沾着什么木料的味道,可难闻了……真不知道你那时候能这么忙呢?那时候你当什么大官呢?什么黄大人,什么木料,我看,你是故意骗秦笙,好去和陈牧月幽会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