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夫他叔撒个娇(265)

直到最后那段时日,她喝酒后,开始叫那个人的名字,她那个模样,好像不叫那个名字,她支撑不下去。

“赵长离”这个名字,像是她在溺水中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温时自嘲:原来秦笙的心,也是会为了一个人沸腾的,原来,她也会热热烈烈地去爱,爱别人。

那个在他面前倔强又骄傲的秦笙,也会因为一个人的名字,露出笑颜,也会因为一个人,放下骄傲。

那个人,不是他赵温时。

听着泠鸢刺耳的话,他忽的怒道:“郡王妃,我与秦笙之间的事,你不懂,也不需要你懂,我和她,不是你这个外人能评判的。”

泠鸢别过脸去,抬起袖子一抹嘴角,道:“赵温时,你与秦笙的事,我根本不想评判,评判没有意义,就像你现在……自责与愧疚也没有一点意义。”

她说完这句话,又蹲下来,扶着桥边的桥墩,捂着腹部往外干吐,声音带着哀凄,道:“秦笙,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没有秦笙了。

“郡王妃?”赵温时半蹲下来,将她扶起来,道:“天色黑了,我们快些回府去吧,再晚些,是要被老太君责罚的。”

泠鸢站起来,抓着他的肩膀,跟着他回府去。

路上,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为难他,没有斥责他,没有诘问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走在路上。

像秦笙那样。

“郡王妃……”她不说话,赵温时却开始说话了。

他说:“郡王妃,我对不住秦笙,这事,所有人都知道,朝里朝外,即使他们都不说,我也知道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这是事实,所以,他们这么认为,并没有什么错,可是,郡王妃,我能怎么办?”

“你说得对,我虚伪又懦弱,我靠着父母与陈府的助力得以走上仕途,既得利益,自然要付出代价,所以,我没有办法逃开他们的安排,这些安排像是我必须要走的命运一样,牢牢根植在我的生命里,我别无选择。”

“在这一场阴谋中,秦笙是无辜的,我是得利者,我罪大恶极。”赵温时顿了顿,看向泠鸢,道:“但我和她的关系中,并无对错。”

泠鸢抬起头来,静静看他。

赵温时今晚说的话很多,可能比和秦笙说的话加起来还要多,许是料想泠鸢喝醉了,明早她醒来,也不记得自己和她说了些什么,或许是她身上又秦笙的影子,所以忍不住多说了一些话。

赵温时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道:“她放不下她的骄傲,我屈不了我的自尊,我们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执拗又别扭,我承认,我错得更离谱更荒谬,我的错更不讲道理更无法容忍,如果,我可以先向她示弱,向她坦诚,或许,我和她会不一样,至少,和现在不一样。”

赵温时知道,在这一场阴谋中,他可以选择站在秦笙那一边,他动摇过,秦笙那样聪明又理智清醒的人,他觉得,如果自己站在秦笙那一边,自己有赢的几率。

可仅仅是动摇过而已,最后,他还是走向了她的对立面。

泠鸢在假醉中,摇摇晃晃,听着他口中这些絮絮叨叨的话,走过街巷,白墙上,挂着灯影,不声不响,静静看着归人。

现如今,谁还能去计较,当初他与她仅存的几两模糊的情意。

从酒馆一路走来,身上落了冷月的凉意。

她觉得冷。

赵温时察觉到了,问道:“郡王妃,需不需要我给你披一件衣裳?”

初夏,她出门时嫌天气热,没有穿太厚,就穿着鹅黄色襦裙出门,到了夜里,凉意渐起,她若是真的酒醉还好,至少酒能暖身,可她没有,她只是假醉。

所以,冷是真的冷。

“不用。”她摆摆手,看向他,拒绝道。

这种时候要是披了他的衣服,气势上直接输了一大半,所以,不能输,必须拒绝。

赵温时有些恍惚,恍惚地觉得,这话是秦笙对他说的。

“天冷,需要大氅吗?”

“不用。”

“暖耳呢?”

“不用。”

“袖笼带上一个吧。”

“不用。”

秦笙拒绝起人来,很决绝,不留余地,不肯软下声与他说话。

“也是。”赵温时点头,对泠鸢道:“若让旁人看到了,不像话。”

从西角门入府,西角门人很少,再到内院,只有米豆一个婢女守着,赵长离将醉酒的泠鸢交给米豆,嘱咐她不能声张,让她给泠鸢煮一碗醒酒汤。

他说道:“虽是初夏,但夜里还是冷的,给她盖好被褥。”

米豆福了福身子,道:“是。”

回到赵府内院的赵温时自然要被陈牧月一顿盘问,他身上沾了泠鸢的酒气,这么晚才回来,当然要有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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