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很美丽的女子,见到白驰看过来,也不回避,和善一笑,点了点头。
小丫头朝她拱手作揖,又拜又谢。
女子也抬手冲她回了一礼。
车窗被用力推上,女子的奶娘见不得她这样,觉得丢了身份。
马车走去很远,小丫头仍出神张望,自言自语道:“多好的漂亮姐姐呀!我要是能给她当丫鬟就好了!”转过头看向白驰,“喂,吃白食的姐姐。收摊子啦!今天咱们可以早些回去啦!”
白驰还是要脸皮的,没好意思再吃了。
“吃白食的姐姐,你是江湖人吗?看你连饭都没钱吃了,怪可怜的,我给你指条明路呗。”
白驰:“?”
小丫头手脚利落的收拾,“你知道大名鼎鼎的白大将军吧!女将军!大英雄!比很多男人都厉害!你去投奔她。我听说她收容很多有本事的女孩子,你去吧!总比吃白食强呀,下次不要这样啦。咱们穷人不欺负穷人,已经够苦啦。”小丫头嘴没闲,手更没闲,一会功夫往白驰身上挂了很多东西,又指挥她拉石灶。
“好啦,好啦,我们可以回家了。”她高兴的说。
回去的路上,先去了坊市,买了一小口袋的烧饼。
白驰感觉自己真惨,比老黄牛都还不如。
小丫头说:“让你干活你别不高兴,等你将东西都给我们送回家,你就是凭本事挣钱换吃的,我再也不叫你吃白食姐姐了,好吧,吃白食姐姐。”
坊市的酒馆里,几名金吾卫正围着炉子吃酒。天气冷,巡街的差事不舒服。
按理已官至中郎将的谢灵空早就不需要干这种枯燥磨人的差事,可最近他因为家里的原因被他爹动用关系,强行安排了巡街的苦差。
陪他一起受罪的还有彭义武。
彭义武是国公府家臣,不在金吾卫当差,可是他是带了命令在身上的。
无他,他已经成亲生子,且已经有了俩个大胖小子。
谢灵空不成家不生子,还一直拒绝家里给安排的亲事,不仅如此前几年闹得更凶,要死要活的非要去参军。
家里已经有一个不听话被崔有道拐走的谢无忌了,还能再走一个?
跑到半道上也给捉回来。
长辈们不明白,好好的读书郎,未来的路家里都给规划好了,怎么突然就闹成这个样子。
后来实在没办法,随了他去,谁知他自己投了金吾卫,做起了武将。
也是没辙了。
彭义武苦口婆心的劝,“二公子啊,你倒是自己说嘛。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您的婚事不能再拖啦,老大不小了,再拖下去你就是光棍汉子被人瞧不起了。”
谢灵空混得很:“彭义武,你干爹被人瞧不起了吗?”
隔壁桌是几个江湖人,正在讨论白将军昨日那惊艳绝伦的一剑,说到兴起出,吐沫横飞。又将她同蒙大将军,崔有道大人等作比较,议论谁的武功更胜一筹。之后又说起江湖中早就成名的前辈,激烈的争论排名,又说什么时候去会会这位传说中的女将军。
谢灵空不由被他们吸引了注意力,脑子也幻化出昨日那叫他难以忘怀的一剑。
当真是惊鸿一剑,刻骨铭心。
怎么办呢?他的心里早就住了一个人,一个惊艳了世俗的人。
难以忘怀。
他带着这样的心情,又怎能对别的女子好?
是对不起他的妻子?还是对不起他自己?
他心中神仙一般的人物,这人世间的庸脂俗粉又怎能相比。
看她们在尘世泥泞中挣扎,真悲哀啊。
谢灵空的目光无意识的落在门外佝偻前行的祖孙三人身上,随着她们移动。
世人被银钱所累,佝偻了脊梁,虚度了光阴,来来去去,不留痕迹。不知来路,不知归途,为什么活?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匆匆来去几十年,连自己都没活明白,又怎会惊艳时光?
谢灵空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莫名有些伤感。他也想做出一番成就,在这个时代留下痕迹,成为别人嘴里的惊艳存在。
他没这样的本事,所以他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他高攀不上的人,默默的放在心上,追随她,仿佛自己也有了无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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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住所是几块破草席搭建的棚屋,连成一片,住的都是衣不蔽体的穷人,脚下是深陷的烂泥,有人屎狗粪,脏乱不堪。
小女孩将挂在白驰身上的东西一一拿走,摆好。
有人同他们祖孙打招呼,目光有些鬼鬼祟祟。
女孩圆滑的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