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你师尊不信你,老身也绝对不会怀疑你。”
秋明澶一怔,心中十分感激。能够毫无缘由相信她,也就看着她长大的灵犀长老了。她越发恭敬地,深深地朝灵犀长老行礼。
灵犀长老挥挥手,若无其事地走了。
天溯道人寝宫布置清雅简朴,屋内只几张桌椅,兼一张床榻。床榻之外,被一丛玳瑁珠帘阻隔,一眼望去,只能隐约瞧见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身影纤细单薄,人影盘膝而坐,素手抚摸着怀中猫咪的脑袋,瞧着并不像负伤的模样。
在她身旁,有一蓝衣女子弯腰俯身,在她耳畔说着什么,瞧见秋明澶从外面进来,登时直起身子,噔噔几步快步过来,打个照面,便怒而出声道:“秋明澶!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你还敢有胆子回来!”
秋明澶眉梢不动,目光越过这蓝衣女子,投向珠帘之后的那道身影,恭恭敬敬道:“师尊身体可有大碍?”
天溯道人手握成拳,压在上唇,压抑地咳嗽了一声,哑声道:“那贼人没有得手,位置偏了一分。没伤到为师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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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伤到要害,你哪里还有命在此!”那蓝衣女子再次怒气冲冲道,竟无理插嘴道。
蓝衣女子是前丹药长老之女,名金玉琼,为人跋扈,早与秋明澶不对付。
秋明澶依然不为所动,轻描淡写瞟她一眼,对天溯道人道:“如此,弟子便放心了。”
“你……”金玉琼显然看秋明澶不顺眼,她从小便憧憬天溯道人,做梦都想让对方收自己为徒。可天溯道人要求颇高,资质优秀如她,都瞧不上眼。
幸而天溯道人瞧不上她,也瞧不上九嶷山其他弟子,她便尚且还能忍受。可某天,天溯道人却不声不响地带了个小乞丐回来。
这小乞丐又呆又傻,还不会说话,整天绷着张小脸,活像别人欠她钱。金玉琼从小就不喜欢她,时不时欺负她,可是这小乞丐却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越长大,那张脸蛋便越发惑人。
而最让金玉琼嫉妒的是,秋明澶不是那种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与之绝色容貌一起扬名天下的,还有她的修为剑法。
长大后来,整个九嶷山,就没有不喜欢秋明澶的。只除了像金玉琼这种心有落差的讨厌她。
明明就是个下贱的乞丐,何德何能,能得宗主的青睐?
“琼儿,出去。”
天溯道人一句话,便让金玉琼哑口无声。
金玉琼愣愣看向天溯道人,可天溯道人并未瞧她,目光落在秋明澶身上,不咸不淡道:“ 你去告诉临易水,就说本座知道了。”
“我……”金玉琼迟疑了片刻,接收到天溯道人不悦的眼神,忙垂眸下去了。
离开之前却还是恨恨瞪秋明澶一眼,神情犹自不服气。
天溯道人目送金玉琼离开,无奈叹息一声:“琼儿自小丧母,本座怜她孤苦,便多照拂了一些。不想倒是将她养成一身跋扈之气。我总想她长大就好了,就能懂本座一番苦心。”
天溯道人摇摇头,又是一叹,“是本座宠坏了她。”
秋明澶见状,连忙安慰道:“师尊与金师妹虽然没有师徒缘分,但您从小就宠她,待她亲如母女。金师妹总有一天能明白师尊的苦心。”
天溯道人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询问起其他事情:“本座听说,你这次下山,还遇到了故人?”
秋明澶眼睫低垂,掩饰住黝黑的眸子,面不改色道:“是言灵宗的两位师妹。”
“徒儿与她们曾在西来镇附近的一家客栈,有过一面之缘。也是赶巧,这两位师妹因为松竹阴宅的事情,想请我们剑宗帮忙。”
天溯道人抚摸猫咪的手指一顿,漫不经心看着她,半晌才意有所指道:“仅仅只有她们二人,没有别人?”
“弟子……”
“想明白再说。”天溯道人冷冷道,脸上表情也敛了下来。她松开怀中肥猫,从床上起身,走到珠帘处,素手掀开帘子,垂眸俯视她。
“你若还认我这个师尊,便一五一十地,将你下山后的所见所闻都说出来。”
“师尊……”秋明澶迟疑望着她,眼神闪了闪,怀疑师尊是怀疑到李别芝的头上了。
九嶷山发生了这样一件大事,而芝芝就是最可疑的人选。师尊知道芝芝魔族的身份,想不怀疑她都难。
“弟子……确实在山下见过她。但弟子可以保证,此是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秋明澶语气焦急,别人怀疑芝芝,她可以不在乎。可是师尊怀疑她,她不得不出声解释。
天溯道人摇头,清冷面容上难掩失望神色:“本座不怀疑你,但是本座现在怀疑,你被魔族女子迷惑了心智,干出了这些混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