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姐姐小声说道:“要让血管冒出来,才好扎针。”
姜知晚的血管其实很明显,蓝色的青筋浮现在手背处,护士姐姐也没耽误,取出了细长的针。
姜知晚睨见针尖那刺眼的尖锐,皱着眉头,不是很想看见。
即使已经习惯了疼痛,但仍然不喜欢眼睁睁地目睹几厘米的针头埋进自己的血管中。
但她已经长大了,不会闹脾气。
姜知晚轻轻吸着气,假装自己不在意。
顷刻,眼前变得昏暗起来,瓷白的手掌遮住了眼帘。
姜知晚眨眨眼睛,卷翘的睫毛划过掌心:“柏导演......”
柏颜站在一旁,喉咙里发出冷淡的音节:“嗯。”
“不用看。”
眼前是柏颜导演的手掌心啊,姜知晚依从般闭上了眼睛。
灼热的呼吸就这样喷撒在手掌边缘,瓷玉都不由得沾染热气。
视线空茫昏暗,其他的感官细胞开始活跃,在神经末梢跳跃。
柏颜导演就在自己的身侧,脑海里能想出她现在的模样。
纤细的腰肢,笔直的腿,长身玉立,体态修美,就这样阖着清冷的眸站在身侧。
鼻端传来更为深刻的味道。
姜知晚用那不太清醒的脑子进行着比喻。
冷遇暖了之后,似乎有被点燃的沉木香味,刻入了她身上的气息。
气氛蔓延。
护士小姐姐贴上胶带,轻手轻脚地离开:“好了。”
柏颜放下手来,脸色平静:“嗯。”
只有自然放在身侧的手掌轻颤,受不住那股绵软的麻意般,小拇指边缘在衣摆处轻拭而过。
针才打上,护士姐姐刚刚关上的门迅速被推开,西装革履的女人站在门口,眼神担忧:“姜小姐,您生病了吗?”
她气息不稳,快速解释道:“姜董事长在英国接到了消息,很着急。”
所以才派了助理赶过来。
姜知晚认出她来:“是你啊,钟助理。”
她听到姜道早在国外,心虚过后松了口气。
还好姐姐在国外,不会冲到医院里来。
她摸了摸鼻尖:“我会给她打电话解释的。”
钟青槐点头示意知道了,她低头整理急忙赶来间沾了灰的西装,见到对方没事,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姜小姐,我去拿你的报告。”
她睨见病房里的另一个人,但不该问的不需要问,钟青槐只是颔首示意便转身去拿报告。
助理过来之后,身后还带着一连串的人。
病房也被升到了高级病房里面。
医院就剧组最近的最好的医院,针已经扎进去了,她们也并不想麻烦姜知晚换医院,只尽可能把环境弄得最好。
只是发烧,不是什么大事。但这接二连三上来的人却绕在病房里,摆上花、洗好水果、端上熬煮几个小时的营养米粥。
人群像鱼一样涌进来,动作却十分麻利,不会打扰到病房里的主人,接着又像潮水一样安静地退出去。
钟青槐迅速又轻便地处理一切之后,抱着文件站在旁边:“姜小姐,还需要什么吗?”
姜知晚对这样的情况也不例外,只是摇头:“不用了。”
钟青槐点了点头:“好的,我就在隔壁,有需要随时叫我。”
姜知晚看她:“你不回去工作了吗?”
钟青槐微微一笑:“照顾您就是我现在的工作。”
姜知晚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发丝:“好吧,你去隔壁休息吧。”
钟青槐离开之后,病房里已经大变模样。
消毒水的气息被花香掩盖,明亮的高级病房里,可以认为这不是病房,而是普通的家居房。
柏颜冷眼看向周围的动作,包括姜知晚那无奈的神色,毛茸茸的猫咪收着利爪,即使边距感被破坏,也只是放纵他们的行为。
姜知晚睨见旁边的燕窝粥,桌子就在床边,只要坐起来就能把床当凳子,吃到早餐。
想了想,她撑起来坐在桌子面前:“柏导演,你也没吃早餐吧,我们一起吃早餐。”
柏颜淡淡地看她,端正的坐姿放松了些许:“好一些了吗?”
姜知晚眼里浮现温暖的光:“好多了啊。”
她端着小碗,立马就要拿着勺子舀粥,左手手背还挂着针,柏颜额角蓦然一跳,往前倾拦住她:“你坐好。”
柏颜冷着脸,舀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
燕窝粥很多,满满炖盅里几乎要溢出来。
钟青槐并不知道陪在姜知晚旁边的人是谁,但这不妨碍她心细地把每份东西都准备两份。
只准多,不能少。
姜知晚右手捏着勺子,亮晶晶地看向对方:“你呢?”
柏颜顿了顿,这才给自己舀出一碗来。
姜知晚心情放松了些,有些歉意:“我忘记给你带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