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副导演他们手上的罐装可乐映入眼帘,姜知晚下意识跟着说:“就那种罐装的啤酒,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柏颜的眼神蓦地变锐利,气息沉得厉害,如同咀嚼字眼那般重复:“罐装啤酒?”
姜知晚手足无措,脸皮烫红,自暴自弃地说道:“我不知道啊,就是一个梦,记不清了。”
“梦里的事情,睡醒了就不记得了。”
她这样含糊其辞,还有些底气不足。
耳朵尖冒着绯红,比镶嵌着的红宝石还要灼目,就快要燃烧般,变得透明起来。
脸侧的光线聚了又散,画出鲜明的明暗分界线。
柏颜盯着她,最终只是轻轻放过了这个话题,嗓音淡淡,如翠鸟掠水:“算了。”
点着桌面的白皙手指回拢,指腹摩擦着桌面。
姜知晚蒙混过去,松了口气,不敢再和柏颜对视,往嘴里塞了一个三明治,喉咙快速吞咽滚动。
她不知道自己紧张的时候,就喜欢往嘴里塞东西。
像一只小仓鼠,吃食饮品齐齐塞进去。
柏颜眼底恢复淡漠平静,捏着青色汤勺,低头喝甜汤。
姜知晚见自己逃过一劫,低头捏着三明治,软趴趴的三明治面饼被捏紧实,里面的红色果酱冒了出来,她又没忍住,低声地说着:“柏导演,我今天戴了红色的耳骨夹......”
柏颜膝盖挪动,黑色皮鞋越发靠近那边,和白色的球鞋框在一起,淡然道:“看见了。”
红得几乎要点燃,在霞光下,耳朵浮现有些透明的血线。
姜知晚强调:“红色的。”
柏颜:“嗯。”
姜知晚含着自己的唇珠,露出饱含期待的眼神,又继续问:“好看吗?”
柏颜眼神微凝,薄唇动了动:“嗯。”
姜知晚刻意咳了咳,笑得露出小巧虎牙,世界明亮又坦荡。
柏颜似乎不在意这个插曲,继续吃着东西,动作不疾不徐。
盛夏的风也燥热,剧场里嘈嘈杂杂的声音充斥个不停。
姜知晚悄悄抬眸观察柏颜吃东西。
导演吃东西的时候很慢,喝汤时也不会发出声音,薄唇半张含着汤勺边缘,又慢慢吐出来。
姜知晚停住,嘴里的东西都塞在里面,腮帮子鼓出两块,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翕张的薄唇。
那张唇白得几乎没什么血色,张合之间也露不出什么。
但姜知晚就是有些恍神起来,机械般咽下嘴里的东西。
食之无味。
然后......噎住了。
姜知晚僵住,眼神慌张地寻找水源,但甜品里的牛奶已经被她率先喝掉,里面只剩下些椰肉和芒果。
片刻后,鼻端多了一丝奶油的浓香味。
姜知晚来不及反应,端着汤咕噜咕噜喝下去。
喝完后,猫眼睁圆,她瞅见柏颜导演白皙手指间青色勺子,而自己手上端着空荡荡的碗。
姜知晚愣在椅子上,嘴角奶油滑落,本人却毫无察觉。
柏颜眼睑微动,薄唇轻启:“怎么了?”
姜知晚双手端着碗,在半空中举了又动,有些慌乱,还有些不可思议,最终轻手轻脚放在桌上,红着脸:“好像是同一碗汤。”
柏颜顺势把勺子也搁在碗里,瓷器碰撞,发出叮铃声响,同样验证了这个事情。
她神情不变:“嗯,同一碗。”
姜知晚眼神落在碗上,又凝聚在勺上,最后轻轻舔了舔唇边。
柏颜手指微屈,迸出好看的筋骨,随意问:“很介意?”
姜知晚连忙摇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不......当然不介意。”
她们吃了同一碗东西哎......
这不就是......间接接吻吗?
如果刚刚自己接过勺子,会不会更加贴近一些?
姜知晚心跳又忍不住加快,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她眼睛亮亮的,又端着空碗放入饭盒里面,神情仔细小心,像在做什么极其厉害的大事。
等空碗端端正正放在中心部位后,少女嘴角忍不住上翘,眼底溢出光。
柏颜不动声色地挑眉,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淡蓝色手帕递过去:“擦一擦嘴角的东西。”
姜知晚回神,装进对方漆黑眼眸里,臊红着脸接过手帕,在嘴角擦拭,留下白色的奶油痕迹。
她越发赧然,捏着手帕一角,想说洗干净了再还回去,但又捏紧了手帕,蓝色手帕在手指间起皱。
盛夏阳光灼热,日头高挂,透过遮阳伞落在浅色发丝上。
她有些踌躇,抚平帕子皱痕。
柏颜像是没注意,她也吃好了,低头看了眼自己指尖,也沾染了些黏稠的奶油,左右找着可以擦拭的东西。
姜知晚犹豫:“这块手帕弄脏了......”
柏颜意有所指:“你不是还有块手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