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这丝不知所措后,柏颜心下哂笑,她抬眼看向花团锦簇的半山:“之前不想戴。”
戴上耳饰后会影响戴耳机导戏听戏,偶尔行动间也会担心是否会被衣物和道具挂住,即使是挂着头发,也是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烦事。
将麻烦和戴饰品带来的微不足道的外形增加做比较后,柏颜便只在宴会、典礼之类的活动中装点自己,从不在平常生活中佩戴这些物件。
除了手上的黑色珠子。
柏颜垂眸睨了眼jsg手腕处的红绳,红绳每年都会换,只有这颗珠子在手腕上停留了多年,却仍然不减风采,在夜色下映着莹莹微光,内敛而厚朴。
姜知晚完全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柏颜戴什么都好看,这副银白色的耳钉和自己的耳骨夹倒是一个颜色。
四舍五入,她们也算是戴了同款!
她又面露喜色:“我们今天戴了同样的颜色。”
柏颜一顿,淡淡道:“嗯。”
她率先迈着长腿往花圃中走去:“送你回去吧。”
这几日都是这般,柏颜会开车送她回来,姜知晚也像是忘了家里有司机这回事。
姜知晚享受着这段充斥着花香的路径,踩在菖蒲花旁追上去。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柏颜从不把车开到门口,次次都停在半山处,和她一起走上去的原因,但这并不妨碍她喜笑颜开地和柏颜介绍庭院里的种种事物。
上次说到她在后山捞鱼,把姐姐的锦鲤捞去煮了。
姜道早出差回来,就发现自己好几万一条的锦鲤被煮了,偏偏味道还不好,遭到姜知晚的嫌弃,皱着眉吃了几口鱼腹便不肯动口了。
柏颜嘴角溢出笑:“浪费。”
姜知晚皱眉:“实在是食之无味。”
.......
偏生这条路也不长,没说几句话就到了门口。
姜知晚脚尖踢着石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柏颜,眼底清亮,有些羞赧,又有些期待:“柏导演,要不要去我家喝杯茶?”
好几次送到门口就忘了让她来坐一坐,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人留下来!
一起喝杯茶,去房间里参观一下。
柏颜下颌微绷:“好。”
姜知晚兴致勃勃地带她进来,庭院很大,这栋房子算起来倒也不算太大,只是比寻常别墅宽敞。
院里的花更多,比半山处的随性多了几分烂漫,桃蹊柳陌,每一步都踩着玫瑰花香,大朵的龙沙宝石盛放,五一不宣泄着年轻女孩的心情。
姜知晚浑身都冒着劲,从柏颜踏入这段私人路径开始就冒着热,尤其是柏颜在玄门处拖鞋达到了顶峰。
她拿出了双崭新的鞋放在对方面前,柏颜顿了顿,换下拖鞋。
姜知晚瞄了眼对方雪白纤细的脚踝,喉间微动,吐出一口灼热气息,只觉得唇间都在发干。
停留的时间似乎有些长,陈姨好奇地探出头来:“碗碗小姐,还有客人?”
姜知晚像是被抓住漏洞般手足无措起来,同手同脚走进餐厅:“陈姨,我带朋友来了。”
陈姨她们倒是第一次见到柏颜,寻常都是丁蓉蓉那伙玩得起劲的小伙伴,现在碗碗小姐在望城又交到了新朋友,自然是拿出十二分热情招待。
糖水、甜糕、小吃摆了一桌。
柏颜颔首道了句谢才低头喝着糖水。
陈姨摆手:“哪里要谢,你喜欢就好。”
柏颜淡淡道:“挺好的。”
里面放着薄荷和绿豆糯米,这是苏式绿豆汤的喝法,她倒是不曾吃过,这股薄荷的味道清凉,别有一番风味。
姜知晚嘴角噙着笑:“你喜欢呀,下次再给你带?”
柏颜余光扫过去,见她眼含期待,眼睛亮得惊人,当下只觉得嘴里的糖水越发甜起来,一路甜到心底去。
怎么有人连经络都像是糖水堆砌而成的?
柏颜只能舔了舔唇角:“嗯。”
姜知晚霎时间笑起来,又捧着玫瑰饼给她吃:“早上新鲜摘的玫瑰花,你尝尝。”
陈姨总会把山上的新鲜东西摘下,物尽其用做入菜里,尤其是姜知晚在的时候,家里的吃食从不重样,十八般武艺齐齐上阵,就像是把一个彩色缤纷的夏天递在姜知晚嘴边,让她尽可能地体会到这个夏天。
虽说每天都会给柏颜带早饭,但早点还是限制了陈姨的发挥,柏颜看了眼桌上的糕点,接过玫瑰花饼,在边缘处轻咬。
柏颜不疾不徐吃着东西,姜知晚就撑着下巴弯着眼睛看她。
陈姨只来了一趟,从厨房里瞧了眼,哪里还不明白这就是让姜知晚徒手拔花的那个女人。
模样挺好,就是有些冷清,不过她也看见了这看似淡漠的人眼里流露出的温和,那双眸子总是在姜知晚注视的时候,也回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