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赵壹笙嘴角的奶油, 摇头轻笑。赵壹笙的忌口很多，头几年毫无顾忌，自从有了卓总钳制以后，不管是生活作息还是什么, 都好了许多。好在周易财大气粗，今天直接给我手下的所有人都定了甜品。这家甜品店是被我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一家了，就开在迪士尼外面, 一般这种景区附近的店面都不会太好吃, 但这家是个例外，不管是用料还是甜度都很和我的心意。周易和我的职级相似, 对投行也是足够熟悉，自然也清楚我架构下有多少人，今天算是狠狠地破费了。这间店不做外送，然而周易做到了。
回家要怎么感谢周易呢？
制服？还是女仆呢？
“你咋不理我？”在我脑海里尽是黄色废料的时候，赵壹笙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对我的走神有些不满。
我反应过来，小口吃着自己的千层，回应她：“佩服她什么？”
赵壹笙虽然是和周易是室友，但她们的关系并不亲近。租在那个公寓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在大三的毕业季，忙着毕业和实习，虽然公寓不大，但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尤其周易父母在塔桥的Hammersmith and Fulham买了房子后，更是没了来往。再到后来就是我搬进去后，那时候就基本上是我和赵壹笙在相处了。赵壹笙这个人不是一个爱评价人的人，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她的口中听到这种话，我歪了歪头，等待着她的下文。
“就说这种酒局，你见过周易参加酒局吗？”赵壹笙面前的甜点吃了一小半，她很是克制地不吃了，将小盘子往一边推了推，擦着嘴和我说话。
周易参加酒局吗？
不参加的，她只会参加一些酒会、晚宴。
“要是外资的原因，阿清她和周易公司差不多吧，职位也差不多吧。刚回国那阵子也吃了不少苦头，但我就感觉你家这位，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一样。你看周易的模样，她长得可比你我更和那帮男人的心，笑起来又温温柔柔的，按理讲不是不会吃亏的类型，但人家就是能说不去就不去，还不得罪那帮狗男人，就还挺神奇的。”
我和赵壹笙很熟悉，她这人说话对熟悉的人向来都是这个风格，我也不在意她说的这些话，反而是在思考着她的话。
周易的确，很厉害。
不管是什么场合，什么样的局面，她都可以控制的很好。
她的完美都是展现在众人面前的，自然也包括我。但有所不同的是，比起外人来，我能见到更多，更不一样的周易。一个活生生的，不是完美女神的周易。
“那倒也不是，她也是个普通人。之所以能全身而退，就还是业务能力突出。说白了，她可能就根本没看上那些个做局的这个总那个董的身份，人在A国B国接触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国内这群也配和她同桌吃饭？至于说笑起来温柔，你是没听说过她之前被人说是什么，温柔刀还是啥玩意笑面虎的名号吗？”虽然不继续做咨询了，但还是不要造神比较好，我下意识地开口替周易解释。
也不知道我哪句话戳中了赵壹笙，赵壹笙垂着头，眉头也皱着，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我也催她，继续吃着我的千层。过了一会，她忽然抬起头，恍然大悟的模样：“你说得对，就是太给这帮男的脸了！”
这没头没尾的，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呢，赵壹笙已经起身了，她几步就走到了门边，背对着我挥了挥手。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小恩小惠从来不是职场领导御下的正确法则，但在一定程度上确实会有吃人嘴短的情况。
比如，今天明显能够感觉到大家忙起来了。
其中一个分析师发现了一条很有意思的信息，上阙信息技术的法人郑蓉有个姐姐叫郑芙。芙蓉？这家里人起名字也是听没意思的啊。当然，名字不是关键，关键是郑蓉未婚却有个儿子，而郑芙已婚却没有孩子。
方新箬给的信息是郑蓉不是郑志新的妈妈，但可没说没有亲戚关系。
我没有刻意指出来，只是目光在这里多停留了片刻。能进来这里工作的人这点眼力见都是有的，我看了看实习生桌面上的名牌，随后扭头看了眼跟在我身后手上还拿着iPad查看邮件的何耀。
回到办公室路上，何耀就已经将这个分析师的简历发给了我，低声：“黄静瑶，浦申银行黄志军的独女。今年刚从A国毕业回来，现在跟在梁恒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