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的,周易不在乎的。本就是没有依托的情绪,就算背刺也无所谓,这是周易对于友情的定义。然而卓舒清待她很好,会在休假的时候带周易去散心,会主动给她推荐新工作,会破例将VREa内部的经营问题透露给她。那次生病,卓舒清来探望,这超出了周易的设想,尤其是当她知道卓舒清加了齐简臻微信,想要透露周易这些年的近况给齐简臻的时候,周易更是觉得心情复杂。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情感障碍的,但是那天,她开始怀疑。
这世上真的有什么人是可以依靠和信赖的吗?
除了齐简臻,真的会有人对她好吗?
周易不知道,或者说,她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件事。
和齐简臻复合,成功来了申城。这并不意味过去的结束,反而意味着拉开序幕。
从来到申城的第一个夜晚开始,周易的心就始终提着,没有丝毫的放松。当年的事,到底是什么?
她不知道。
是的,她骗了齐简臻。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18年的圣诞节,母亲以爸爸公司内部调整,要将她名下的股份转给周易和周经的理由,将她叫回了三番市。周易并不贪图那点钱,只是她作为父母的长女,如果公司真的有事,她也不好不出现。所以她回去了,回去的那些天,并无什么异常。
就是出事的那天,周易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中招的。
她就是如同往常一样,7点30起床,刷牙洗脸跑步锻炼吃早饭,8点多左右开始查看公司的邮件,等处理完,已经逼近中午。周易还记得,那天中午,家里是和往常一样,都是妈妈做的饭菜。很普通,很清淡。一家四口都吃了。吃完饭,周易进行了短暂的午休,给齐简臻打了电话,但她那时候在开会,没有接听。后来下午的时候,周易也进行线上会议,并且定了第二天回塔桥的机票,等一切都结束,已经傍晚了。
然后呢?
然后周易便没有意识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自己一人在酒店,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当然,她还是意识到不对劲的。昏昏沉沉的头,□□的身子,房间内凌乱的陈设,无疑不彰显着曾经这里或许发生了什么,但不管周易怎么去回想,她都根本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
没人知道。
周易也试图找寻酒店的监控,甚至利用了自己的职权,找到了酒店的经理,迫使他们给她查看监控。可看到的,只有自己跟着一个男人进了房间,没有挣扎,没有犹疑,若非周易自己清楚,甚至就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的出轨了。
怎么会这样?
周易跌坐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监控中的画面。她发丝凌乱,整个人贴在那个男神的怀中,就像是急色的女人一般。她,是吃了什么药物吗?意识到可能是这个问题,周易急忙去医院,试图给自己抽个血,查看体内是否有什么指标异常。然而太晚了,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一切都被代谢掉了。
就在周易迷茫无措的时候,她的邮箱内收到了齐简臻发来的离婚协议书。
自诩镇定的咨询合伙人,在看到邮件主题的一瞬,就连具体内容都没有展开,周易便感觉到了呼吸困难。醒来发现自己只身在酒店,查看监控看到那样的画面,检查报告什么都没有异常,周易都不觉得有什么,更不会慌乱。然而,当下,她所有的心理防线,就被这样一封邮件打破。
心中的一座山,轰然一声,尽数坍塌,山体中的巨型石块,每一块都滚落在周易的身上。
许是个子太高,她竟觉得空气变得如此稀薄,紧紧地抱着手机,她蹲下身子,大口地呼吸着,若不是她本身就在医院,以她现在的状态,还有微微颤抖的身子,人们一定会将她送医。
怎么会,怎么会?
周易急促地呼吸着,眼前满是泪水,她颤抖着手,点开了齐简臻的邮件。
上面每一个单词她都认得,然而连在一起,又是那样的陌生。
她狠狠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邮件,仿佛在看书写了邮件的人。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充斥着血腥味,直到听到周遭人叫自己,周易这才怔怔的回过神,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