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就不该给留任何的情面。
这种“误食”药物在这边并不少见,不过一会周易就出来了。
许是吃的不多,她已经清醒过来,见到我的一瞬,还露出了一抹笑容。我弯着身子,握着她的手,目光沉沉。
等她到了病房,我坐在她身侧,给她倒了杯水。
周易的神情很是妥帖,没有慌张,没有害怕,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她很平静,平静到让我觉得奇怪。回想起她今天穿着的丝毫不露的长裙,还有在角落静默的模样,以及对待周经父子的态度。
“你早就知道?”不,应该说,她是故意的。
周易静静地看着我,目光里有着明显的赞许意味。
妈的!
被压抑的怒火让我有些不知分寸,我猛地低下身,拽着周易的衣领,低声呵斥:“你他妈疯了?!自己做饵?!想死吗?是想让我死吗!”
我这句话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生气和担忧,周易应该知道的,我有多在乎她这个人。她当年被下药的时候我不在,甚至……可以说,那件事一直是我的阴影,我们都在竭力的不去提及那件事,可周易现在在做什么?她竟主动再次跳入这个圈套,她到底要做什么?
一定程度上,我和周易都是一类人。我们都不是那种很直接、锐利的人,我爱徐徐图之,她爱谋而后动。她今天能利用自己的身体,我很难不去想,是不是她已经猜到了我会来这里。或者说,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还有更过分的事情瞒着我。
感情,不能埋下怀疑的种子。
周易浑然不顾我的情绪,她抬手,微凉的手掌抚上我裸露在外面的肩头,轻轻捏了捏。她到底是刚刚做了一套乱七八糟的医疗流程,整个人还是有点虚弱,声音也有些低:“我没想到你会和景晨过来。”
没想到我和景晨过来,也就是?
“你知道景晨会过来?”
她摸了摸我的耳朵,侧开身子,让我躺在她的身边。
我愣了愣,没有拒绝,躺在了她的身侧。飞了那么长时间,因为担心她,我时差也没有好好捯就去了酒会。酒会完事又折腾了一通,说实话,我很累。
“航运集团内部太乱,你肯定会在近期就厘清,整理出一个思绪。景晨的背景能利用的,你也会用,我猜想着你会从集团内部下手。但这需要时间,而你这个人,就是很看重效率,不喜欢等,所以你很有可能让景晨把精达或者是把景晨这个人推出去。而现阶段,最好的方式就是捐钱,大笔的捐钱。年尾了,高规格的慈善晚宴,只有三番这个了,景晨一定会来。”周易伸长了胳膊,想让我枕着她的肩膀,可当我的脑袋刚刚碰到她肩膀,就听到她“嘶”的一声。
猛地坐起身,我回头看她,不管还在医院,也不管别的,直接将她的系带解开。
草!草!草!
她的身上满是淤青,哪里还是离开前那晚上的白皙细嫩。
就算来之前想过周易可能会被她爹打,但那只是一句玩笑话。潜意识里我并不认为这世界上还存在打自己女儿的亲爹,然而眼前的一幕,着实令我震惊。
强忍着手指的颤抖,我,我摸了摸她的肩膀上的淤青。
周易垂着眼眸,静静地看着我的手,许是我的表情太苦,她伸手摸着我的脸,宽慰:“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她连不疼都不敢说,到底这得多疼啊。
想要抱抱她,可我抱着她,她就会疼。
我低着头,竭力地忍着眼泪,心口涩涩的生疼。
“啊呀,别难过,我没事的。”她坐起身,摸着我的头,将我搂进了怀里,“我心里有数,本来想着回国再告诉你的。没想到你来了。”
“我要是不来呢?你今天要怎么做?”我抬头问她。
她淡淡地笑了起来,轻吻落在我的眼角,说:“我爸想把我送人,也得看对方敢不敢。”周易鲜少会露出如此桀骜的神情,她素来是谦虚优雅的,眼下为了安慰我,做出这样的神情。
我知道她的宽慰,可知道是一回事,内心里的难过并没有减轻半分。
虚虚地抱着她,我轻吻她的脖颈,认真地问:“你要告你爸爸吗?”
周易静默,许久没有说话。
不管她的想法,我沉声说着自己的安排。诚然,我脾气好,但脾气再好的人也不是没有脾气的。我很少算计人,并不意味着我不会,“我打了911,你这事可大可小。只要你态度强硬,我可以找律师。你爸爸在国内的几个公司,受政策限制太多,我找人打点一番也不是不行,至于你那个废物……”